白元满跟着凌季润走向路边那辆很与众不同的车，司机已经在旁边等候，为她开好了门。
她还没坐下就发现中间那个显眼的购物袋，比座位还长出了一小截，长高目测差不多，对比一下，宽度就显得可爱多了。白元满坐直，眼睛刚好能看到那边的凌季润。
凌季润看她被遮住了半张脸，好笑道：“就是这个。要打开看看吗？”
“这不是柿子吧？”谁家好人会用这么大个奢侈品纸袋装柿子啊。
“我妈让我给你的，她说不贵，看到就想给你了。”这么说话跟隔着堵墙似的，车的空间宽敞，凌季润把那购物袋放到地上，挪了挪身体，偏头说，“我是替我妈传话的。”
那天回去凌众先被带去洗澡，他母亲精疲力尽，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认识？”
凌季润坐在单人沙发上，迟缓开口，道：“她是我同学，还是我闻得到信息素的那个人。”
陈雅悦睁开眼，这是意料之外的，居然这么巧。她问：“同班？”
“……同年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泼回去的道理，况且人家都给说了，这心意难驳回。白元满爽快接了，道：“以后别让阿姨破费了。”
凌季润又想起母亲的朋友其他话，传话筒一样地说：“请你去家里玩儿，她说的。”
袋子里面是盒子，白元满猜想这么大包装应该是件冬衣。她点点头表示有机会再去。
凌季润把书包打开，手伸进去，带出来一个盒子，他把那手掌大小的盒子放在座椅上，两指弯起，推着那东西朝另一边移动，直到碰到了阻碍才停下。
在车里无事可做，白元满余光自然看到了对方移动的手指，她靠在椅背上若无其事地目视前方。
“你还想吃柿子吗？”
白元满身体不动，眼睛转到对方手上，那几只骨节分明的手打开盒子。
里面居然放着一个饱满的大柿子……
柿子是很容易坏的，薄薄的一层皮里是软软的肉，磕了碰了就会皮开肉裂。
白元满拿起那个柿子，发现下面立着一个支架。金属的边，里面一圈不知是什么材质，碰到的地方竟弹了回去。
一个柿子不知道在这里多少钱，白元满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的品种稀有，值得如此对待。
“你要现在吃吗，有勺子。”勺子是那天晚上凌季润吩咐司机去买的，柿子烂在手里，还不得吃的满脸都是，简直有辱斯文，他不会主动做出丑的事。
“不必。”白元满冷声拒绝，倒也不必装备这么齐全，白元满在凌季润孩子气后面添加了一个娇气的标签。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白元满看到了城市里那条蜿蜒盘旋的河。
“作为众哥的新朋友，你不好奇他吗？”
这多冒昧啊，但既然对方想说的话，那就让他说吧。
“我妈说我爸第二性别缺陷，然后有一天他就突然这样了。”
白元满无声地惊叹了一下，在这个世界性别有缺陷竟然会这样吗？她端量那个气压有些低的男生，问：“那你？”
“我不会。”对方摇摇头，过了几秒才如释重负地说，“我不会，因为我爸是Beta。”
他既遗传了陈雅悦，成为了一个高阶Alpha，又遗传了凌众，成为了一个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别人信息素的人。
这句话放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核弹。白元满记得自己查过，这个世界只有女性Beta。
凌季润这种尚且不会被发现的小问题都值得他多次研究，那对方作为这里唯一一个不同的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检查、尝试和挣扎，白元满有点难以想象。
她想起来遗传，便问：“那你爸的家人？”
“他是孤儿。”凌季润低着声音淡淡地说。
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司机没有打扰他们。
他对白元满的反应有点意外，细想又觉得是意料之中。他记得宋汗青刚开始来他们家玩儿的时候知道他爸傻傻的、还是Beta时被吓一大跳，好久都不敢跟凌季润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