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幕浮现:
【你们说我们把电影变成了抗议。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
当电影拒绝为某些人说话时,它早就成了压迫的共谋?
我们不是在破坏规则。
我们是在夺回被偷走的话筒。】
视频最后,她转身走向摄影机,伸手轻轻按在镜头上。屏幕渐黑,一行字缓缓出现:
【你说这是宣传?
好。
那就让这样的“宣传”,再多一点。】
几天后,教育部宣布将《静音地带》纳入全国高校影视专业必修课目。配套教学指南中明确指出:“本片不仅具有美学突破意义,更标志着中国电影伦理意识的觉醒。”
夏日将尽时,《李姨》正式开机。第一场戏,是在火种大楼的走廊。镜头对准那间熟悉的保洁工具间。门缓缓打开,阳光照进来,尘埃飞舞。一个年轻的听障女孩走进来,拿起拖把,开始擦拭地面。她动作认真,眼神坚定。
监视器后,赵莉影轻声说:“卡。”
女孩抬头。
“你知道李姨吗?”赵莉影问。
女孩摇头,又点头。她在手机上打字:“同事告诉我了。她说……这里每个人都有名字。”
赵莉影笑了。她走到女孩身边,用手语慢慢打出一句话: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也会留在这里。】
夜深人静,她独自回到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封纸质信,没有署名。打开后,是一张老照片的复印件:九十年代某剧组合影,李姨站在最边缘,低着头,手里抱着一堆衣物。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男子,面容清瘦,眼神阴沉??正是燕洵。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他曾亲手签下她的工资条,每月三百元,现金支付,无凭证。”
赵莉影盯着那行字,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燕洵的堕落,从来不是突然的。它生长在无数个对弱者的漠视之中,滋生于每一次对权力的滥用。而李姨,不过是其中一个节点。
她拨通司法机关联络人电话:“请重启对燕洵案的经济审查。我要知道,还有多少人像李姨一样,被记在账本之外。”
挂断电话,她站起身,走到办公室墙边。那里挂着一幅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全国各地的影视基地、培训机构、劳务市场。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个曾向火种求助的人。
她拿起一支笔,在地图中央写下两个字:**火种**。
然后,在下方添上一行小字:
【我们不怕火太大。
我们只怕,有人还冷着。】
窗外,雨停了。月光穿过云层,洒在“火种?无障碍创作中心”的工地上。塔吊静静矗立,像一座指向未来的纪念碑。
赵莉影打开日记本,写下最后一段:
>“有人说我睚眦必报。是的,我确实记仇。
>我记得每一个被删掉的名字,每一句被迫咽下的哭声,每一次黑暗中的颤抖。
>但我报复的方式,不是以暴制暴,而是让光进来。
>让那些曾被踩进泥里的人,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
>这不是宽恕。
>这是重建。
>而重建的第一步,就是记住??
>不是谁都该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