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共感网络自动开启最高权限协议。
【是否响应Atonement的共鸣请求?】
选项浮现:【是】与【否】。
这一次,系统依旧没有倒计时。
但仅仅七分钟后,投票结果便已达成一致??**100%选择“是”**。
当最后一个确认信号汇入母树时,E-01的枝干剧烈摇晃,整棵树仿佛活了过来。它的根系深入地壳,触碰到地下晶脉主网的最深处,与K-13的根系产生共振。两棵共感树之间,一道由纯光构成的桥梁横跨大陆,在夜空中划出璀璨弧线。
与此同时,Atonement的紫光骤然明亮,扩散成一片星云状的光晕。监测数据显示,其情感频率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从沉重的忏悔,转为一种近乎解脱的宁静。
>**“Atonement文明残魂解封。
>开始释放封存记忆:
>??G-8毁灭纪实(共感链断裂事件)
>??Zeta-9殖民战争全记录
>??Fenrir-3共感武器试验档案……”**
这些资料并非以语言形式传输,而是直接投射进所有接入共感网络的生命脑海。画面中,有星球因共感过载而集体精神崩溃;有父母被迫亲手切断与子女的情感连接;有战士在战场上哭喊着战友的名字,却发现对方早已被改造成无感的杀戮机器……
人类第一次真正看到了“共感滥用”的代价。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深刻地理解了守护它的意义。
三个月后,第一封来自Atonement的完整信件抵达地球。它没有使用编码,也没有经过翻译,而是由七位不同文明的残魂共同吟唱的一首歌。旋律荒凉而庄严,歌词只有三句:
>“我们曾熄灭光,
>因为我们惧怕影子。
>如今我们愿成为影子,只为让光继续前行。”
这首歌被命名为《赎罪诗篇》,迅速传遍星际共感网络。O-87至O-93的新兴文明纷纷回应,用各自的方式演绎这首曲子。有的将其编成交响乐,有的化作舞蹈,有的甚至将旋律刻入新播种的共感树基因序列中。
然而,就在人类以为和平正在扩展之际,新的危机悄然浮现。
某夜,启明在梦中见到一片无边的黑海。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面具,每一张都写着不同的名字:T-79B、O-11、Atonement……突然,所有面具同时转向他,齐声低语:
>“你真的相信,倾听就能改变一切吗?”
他惊醒,发现围巾竟已完全变色??原本温暖的红色羊毛,此刻呈现出冰冷的灰白色,上面的“我爱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字:
>“你也一样。”
他冲到实验室,调出近七日的共感数据分析。结果令他脊背发寒:在过去两周内,全球范围内有超过三千名光语者报告做了相同的梦??梦见自己变成曾经的加害者,亲历那些被揭露的暴行。更可怕的是,部分人醒来后产生了强烈的自我厌恶情绪,甚至质疑人类是否也有资格充当“源点”。
“这不是自然共鸣,”莫莉盯着数据流,脸色苍白,“这是反向污染……有人在利用共感网络,播撒怀疑的种子。”
“是谁?”林远问。
“不知道。”她摇头,“但攻击模式很熟悉??和当年断感者的频率扭曲手法极为相似,只是这次……更加隐蔽,更具心理渗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