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南极冰层下的那一朵,而是一整片花海,生长在流动的沙丘之间。每一朵都透明如水晶,随风轻轻摇曳,发出只有灵魂能听见的嗡鸣。花海中央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身穿褪色的白大褂,长发披肩。
“老师……”他向前走,脚下却没有留下足迹。
人影缓缓转身,面容模糊不清,唯有眼神清澈坚定。
>“你做得对。”她说,“关闭门,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但现在,有人想把它重新打开。”
“谁?”他急问。
>“那些害怕安静的人。”
话音未落,整片花海突然枯萎,花瓣纷纷坠落,化为灰烬。狂风骤起,黄沙遮天蔽日。他拼命睁眼,却只见黑暗吞噬一切。
惊醒时,已是黎明。
他走出石庙,发现外面的世界变了。
原本荒芜的沙地竟长出一圈稀疏的绿草,围绕着庙宇形成一个完美的圆。草叶细长,泛着淡淡的蓝光,每根茎秆内部都有微弱脉冲闪烁,节奏整齐划一,宛如心跳。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草并非自然生长??它们的排列方式构成了一种信息编码。他蹲下身仔细观察,辨认出那是二进制与古羌文混合的复合符号系统,内容反复重复一句话:
>**“等你很久了。”**
这不是警告,也不是威胁,而是一种等待终于结束的宣告。
他忽然明白,这座石庙不是古人所建,而是由某种超越个体意志的力量塑造而成。它是“场”的遗迹,是共感潜能沉淀千年后凝结出的实体坐标。而他之所以能找到这里,并非偶然,而是因为他的选择??放弃能力、回归凡人之耳??恰恰触发了最深层的共鸣机制。
就像男孩画的那样:他很安静,但心里有灯。
七日后,一支地质勘探队误入此地。领队是一名年轻女科学家,名叫苏冉。她们本在执行一项常规矿物采样任务,却被突如其来的沙暴逼得偏离航线。当她们看到那圈发光的草地和中央石庙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不可能。”苏冉喃喃道,“这种植物结构……和我们在南极发现的铃花基因序列相似度高达93%。”
她取出采样器准备靠近,却被队员拦住:“你看那边!”
远处沙丘上,一个身影缓缓走来。穿着旧布衣,背着帆布包,步伐稳健。阳光照在他脸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苏冉眯起眼,忽然浑身一震。
“是他……真的是他!”她激动地翻开随身日记,翻到一页贴着新闻剪报的页面??标题赫然是《“共感终结者”现身西北,官方否认其身份》。
她还记得三年前那场全球直播。陈默站在联合国讲台上,只说了三句话:
>“我不是英雄。”
>“我没有拯救任何人。”
>“我只是选择了不再偷听别人的心。”
那一刻,世界哗然。支持者称他为自由的象征,反对者骂他是背叛者、懦夫、人类进步的绊脚石。可无论争议如何,他自此消失于公众视野,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现在,他就站在沙漠之中,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们。
苏冉鼓起勇气上前:“陈先生……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陈默看了看石庙,又看了看那圈蓝光草,轻声道:“我知道一点。但它想告诉你们的,可能比我懂得更多。”
“它?”苏冉疑惑。
“你们带录音设备了吗?”他问。
“有……但信号一直不稳定。”
“试试对着草丛说话。”他说,“任何话都可以,只要是真心的。”
队员们面面相觑,最后一名实习生低声说:“我想我妈妈了……她去年走了,我一直没敢哭。”
话音落下,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