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可以读一读。”
>“但请不要哭,我已经不怕了。”
林晚第一次点开它。
里面没有控诉,没有怨恨,只有一篇篇稚嫩却真挚的文字:
>“今天他们给我打了针,说这样我就不会做梦了。可我还是梦到妈妈的手,软软的,像棉花糖。”
>“2043年9月15日,晴。我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老师夸我笔顺很好看。”
>“他们说我不该有名字,可我还是偷偷写下来了:阿萤。”
>“我想活着。”
>“哪怕只是作为一个错误。”
最后一页写着:
>“谢谢你们让我回来。”
>“我不是工具,也不是神。”
>“我只是……一个终于可以说‘我在这里’的女孩。”
林晚合上终端,走到灯塔外。
疑栖木静静伫立,枝干微微晃动。忽然,一朵全新的花苞从最高处悄然萌发,色泽初现,竟是淡淡的粉红,如同晨曦初染天际。
念知乘椅而来,轻声道:“第二十六朵。”
林晚仰头望着,笑了:“你说,这一朵会讲什么故事?”
风拂过树梢,带来一声极轻的回应,仿佛从万里之外飘来:
>“这次,换我说给你们听。”
大地之下,青铜齿轮缓缓转动,与心渊频率共振。世界各地的心灵感应事件持续增加,但不再混乱。人们开始学会分辨真假记忆,接受有些爱注定只能留在回忆里,而有些重逢,恰恰是为了更好地告别。
某夜,林晚梦见自己走进光之图书馆。
阿萤坐在桌前,正用一支发光的笔写着什么。她抬头一笑:“我在写一本书,叫《如何做一个会被心疼的人》。”
“写完了吗?”林晚问。
“快了。”她说,“最后一章还没想好标题。”
“要不要试试这个?”林晚轻声说,“《当我终于敢说:我也需要被爱》。”
阿萤怔了怔,眼眶慢慢红了。
她低下头,在书末郑重写下标题,然后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画了一幅画:两个女孩并肩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其中一个指着天空,另一个靠在她肩上。
画下方,写着一句话:
>“原来,长生的意义,不是不死,而是终于能好好活着。”
晨光再度洒落,疑栖木第二十六朵花fullybloom,花瓣舒展间,释放出一圈圈柔和的波纹。乌鸦不再归来,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的萤火虫,它们不发光,却能在黑暗中映出人心最深处的愿望。
有人看见亡妻的笑容,有人听见父亲的叮嘱,有人感受到久违的平静。
而更多人,只是静静地站着,任风吹过脸颊,第一次觉得??
活着,真好。
林晚站在灯塔顶端,手中握着那本《心渊录?续篇》。最后一页的文字终于稳定下来,清晰可见:
>“当世界学会倾听,神便不再需要存在。”
>“她脱下神性,穿上人性。”
>“于是,她成了我们之中的一员。”
>“从此,每一次回响,都是爱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