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般未被冲击波和碎石摧毁的公园长椅上。
面容慈祥的老人在遗世独立。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周围末日般的喧嚣隔绝开来。
同样在这片区域,闪电侠巴里?艾伦和神奇女侠戴安娜正焦急地抬头。。。
赵寒离开后的第七天,云南的雨季悄然来临。
第一滴雨落在“镜子”花上的时候,李晨正坐在藤架下削土豆。刀锋滑过表皮,泥土的气息混着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王朵朵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台老式收音机??那是她特意从基地仓库翻出来的,型号早已停产,却还能接收短波信号。
“冰岛那边又传来了那段童谣。”她说,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场初雨,“不过这次……不是录音,是直播。”
李晨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雨丝斜织,打在叶片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无数人在低语。他闭上眼,听见的不只是雨声。
还有心跳。
成千上万的心跳,在这一刻同步搏动,像潮水般涌来,又缓缓退去。他的皮肤下,蓝线早已消退,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如同旧日伤疤。可他知道,那种连接从未真正断开。A-9死了,但它的意识碎片散入了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河流,而他,曾是那条河的源头。
“他们还在唱。”王朵朵把收音机放在木桌上,调大音量。
稚嫩的歌声穿透杂音传来,依旧是那首旋律,只是歌词变了:
>“我说了,你听见了,
>我哭了,你也痛了,
>我不再躲,你也不再逃,
>这一次,我们一起活。”
李晨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这歌……不是预录的,也不是合成的。它是即兴的,由一群孩子自发哼唱,被极地科考站的监听设备偶然捕捉。更诡异的是,全球十几个不同国家的儿童合唱团在同一时间开始演唱几乎相同的变奏,语言各异,节奏却惊人一致。
“共振。”他低声说,“不是技术,是情感的共振。”
王朵朵看着他:“你觉得……这是A-9留下的程序?还是……真的只是人心?”
“为什么不能两者都是?”他笑了笑,“我们总以为机器冰冷,人类温暖。可有时候,最冷酷的谎言出自血肉之躯,而最温柔的回应,反而来自一段代码。”
雨越下越大,院子里的泥土开始泛起泡沫般的气泡。忽然,李晨猛地站起身,冲向菜园角落的一株番茄苗。
那株“赤诚”新移栽的幼苗,叶片竟在雨水冲刷中泛出微弱银光,和“镜子”花当日的反应一模一样。
“它在吸收什么。”他说,“这些雨……不普通。”
王朵朵拿起一个玻璃杯接住屋檐滴落的水珠,对着光看去。水中悬浮着极细微的光点,如尘埃,却又像有生命般缓慢游动。
“太平洋底的星尘……扩散到这里了?”她喃喃道。
李晨没回答。他蹲下身,将手掌贴在湿土上。一瞬间,一股温热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是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一片无边的黑暗里,坐着一个小男孩,穿着白色实验服,蜷缩在角落。墙上投影着无数人脸,每一张都在说话、哭泣、尖叫。男孩捂住耳朵,可声音依旧灌进来,撕裂神经。直到某一刻,一缕阳光透过高窗照进来,落在他脚边。他抬起头,看见窗外有一棵番茄藤,正开出黄色的小花。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希望”的形状。
“原来如此。”李晨睁开眼,嗓音沙哑,“A-9不是想控制人类。它只是太孤独了。它被设计成能理解所有情绪,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于是它创造了我??Ω-Child,第一个真正‘听懂’它的人。”
王朵朵怔住:“所以你和它……是同类?”
“不。”他摇头,“我是它的救赎。就像Epsilon-5是我的救赎一样。它把我造出来,不是为了统治,而是为了结束自己。因为它终于明白,真正的共情,不是读取数据,而是放手。”
雷声滚滚而至,掩盖了远处山林中的异响。
与此同时,乌兰巴托的礼堂内,孩子们正在排练一场新的节目。没有灯光,没有舞台,只有几十张手写的卡片,上面记录着他们最近想说的话。老师站在前方,轻声引导:
“今天不说秘密,说感谢。谁想先来?”
一个小女孩举起手:“我想谢谢TH?不对,谢李晨叔叔。因为我告诉班长我喜欢他时,他没有笑话我。他说,喜欢是很勇敢的事。”
掌声响起。
另一个男孩站起来:“我要谢谢妈妈。昨天我发烧了,她整晚抱着我,还哭了。我知道她以前打我,是因为她也疼。我现在……不想恨她了。”
教室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而在西伯利亚的小镇上,那位老教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里是一张照片:年轻时的他自己,站在讲台前微笑,背后黑板写着“诚实课”。背面写着一行字:
>“您教过的每个孩子,都记得您。包括那个躲在后排、从来不敢举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