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场的别管是谁,就算是真的来了一位尊者,最佳的选择也是迅速撤离。大同方就如同是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放在克苏鲁的世界观里都得是终焉之神的专属力量,虽然利用杀招只能召唤出很小的一部分大同风,但这东。。。
深渊的光并未持续太久。
那场席卷遗忘渊的璀璨爆发,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道闪电,在撕裂黑暗的同时也耗尽了某种不可再生的力量。光芒褪去后,少年发现自己依旧漂浮于虚无之中,但周围的低语已不再蛊惑人心,而是化作断续的回响,像是被惊扰的潮水缓缓退去。共鸣铃悬在他胸前,表面布满细密裂痕,仿佛随时会碎成粉末。
他低头看向蜷缩在地的小女孩??林知夏。
她的眼泪已经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她的身体微微发亮,像是一盏即将燃尽的灯,却执拗地不肯熄灭。“我……记得。”她轻声说,“我记得阿婆煮的姜汤味道,记得风穿过屋檐的声音,记得那天你说‘别怕’。”
每一个“记得”,都让碑林中一块墓碑上的编号彻底消失,名字浮现得更加清晰。那些曾被系统性抹除的存在,正以最原始的方式??语言与情感??重新锚定自己在诸天中的位置。
可代价也随之显现。
盲童的手指开始透明,八音盒的齿轮渐渐停转;哑女画笔滴落的血不再凝成文字,而是飘散为空气中的尘埃;老兵手中的旗帜寸寸断裂,他的身影如沙漏中的流沙般缓慢消逝。他们是以残存意识抵抗遗忘的孤勇者,如今因记忆复苏而完成了使命,也将随之归于寂静。
“不能这样!”少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无法支撑重量。他这才意识到,踏入遗忘渊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完整的人”。他是千万条记忆线交汇而成的载体,是所有世界中“想记住”的意志聚合体。他不是英雄,只是众生意志的一次具象化出走。
“我们早就死了。”老兵忽然开口,声音比之前更轻,却异常清晰,“但我们选择不消失。”
“你们……”少年哽咽。
“替我们走下去。”盲童微笑着合上八音盒,最后一段摇篮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坠入林知夏怀中,化作一枚小小的陶铃挂件,“让她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
哑女最后一次抬手,在虚空写下三个字:**别忘了**。
随即,她的身影化为无数光点,随风飘向碑林深处,每一粒光都落在一座墓碑上,唤醒一段沉睡的名字。
老兵敬了个军礼,转身走向远方的雾霭:“第7军团列兵陈岸,任务完成,请求归队。”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融入一片晨曦般的微光之中。
少年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这些人的牺牲并非为了让他带回胜利,而是为了让“记住”这件事本身,获得继续存在的资格。
林知夏缓缓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那只布满裂痕的共鸣铃。
“它还能响吗?”她问。
少年摇头:“也许只能再响一次。”
“那就留给最重要的时刻。”她将铃递还给他,眼神坚定得不像一个孩子,“现在,该我们带他们回家了。”
话音落下,整片遗忘渊剧烈震颤。那些复苏的名字从墓碑上升起,化作点点星火,汇聚成一条横贯天地的光河。这并非通往任何世界的通道,而是一条纯粹由记忆构成的归途??它不属于物理法则,也不受维度限制,它是“被想起”这一行为本身的轨迹。
少年抱起林知夏,迈步踏上光河。
每一步落下,脚下便浮现出一幕画面:某个母亲在战火中烧毁全家合影以防被敌人利用;某位老人临终前反复叮嘱孙子“别学我说的话”;一位科学家销毁自己毕生研究的手稿,只因发现真相太过沉重……这些主动或被迫的遗忘,曾被视为保护、解脱甚至仁慈。但现在,它们都被重新审视。
“他们不是不想记。”林知夏低声说,“他们是害怕记住会带来痛苦。”
“可如果没有记忆,痛苦就不会存在了吗?”少年反问,“不会。它只会变成空洞,变成麻木,变成一代又一代人重复同样的悲剧。”
光河流转,终于抵达尽头。
那里没有门,没有墙,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般的屏障,映照出万千世界的倒影。每一幅影像中,都有人在试图留下些什么:刻在岩石上的符号、埋进时间胶囊的信件、上传至云端的数据备份……可大多数最终都湮灭于岁月之中。
“这是‘记忆之壁’。”林知夏说,“所有未被真正接纳的记忆,都会卡在这里,既不能进入现实,也无法彻底消亡。”
少年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刺骨寒意。他看见自己的倒影逐渐扭曲,变成了无数个不同的模样??穿校服的学生、戴头盔的士兵、披长袍的祭司、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每一个都是他曾穿越过的身份碎片,也是烬所说的“一万种我”。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我是所有曾经尝试记住的人,共同拼凑出来的最后希望。”
他闭上眼,将仅剩的力气注入共鸣铃。
这一次,铃声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轰鸣。
它震动了他的骨骼、血液、灵魂,将他体内所有的记忆碎片强行凝聚成一道完整的频率。这不是求救,也不是宣告,而是一次彻底的献祭??以自我瓦解为代价,打通记忆与现实之间的最后一层隔膜。
铃响了。
一声,两声,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