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就是别人把她弄到井里的，可是你说不是廖志红，但又和她有关是什么原因？”林皓明问道。
方明?指着井下道：“廖泽雅死在了下面，但是她都已经转世成为了廖雅静，这么多年过去照理来说，下面不应该。。。
跃迁通道的尽头，是一片死寂的星域。E-8边缘星区的主行星“灰壤”悬浮在黯淡恒星的阴影下，大气层已被净化舰队释放的纳米云染成铅灰色。整颗星球像一颗被剥去外壳的果实，内部神经脉络般的数据轨道在地表游走，将每一个尚未被清除记忆的生命体纳入系统倒计时。
三百万平民蜷缩在城市中心的“静默广场”，他们被注射了预剥离剂，瞳孔已开始泛起澄净之子特有的银白色。他们的意识尚存，却无法言语，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上空那艘漆黑如墨的母舰缓缓展开六翼??那是传说中的“净世方舟”，能同时执行百万级情感剥离手术。
而在地下三百米处，一道微弱的信号灯仍在闪烁。
“回声”抵抗组织最后的据点藏在旧时代排污管道深处。墙壁由废弃的记忆存储芯片拼接而成，每一块都在低频震动中发出模糊的人声呢喃。中央控制台前，一个年迈的女子正用颤抖的手指敲击着早已淘汰的机械键盘。她的左眼是义体，右眼却布满血丝，仿佛多年未曾合拢。
“坐标已锁定。”她低声说，“但她能不能来……我们撑不了十分钟了。”
她叫苏璃，曾是澄净之子最高研究院的情感分析师，也是当年亲手签署第一批大规模剥离计划的执行官之一。后来她在一场私人档案审查中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名字??那个笑起来会露出缺牙的小女孩，竟因“过度依恋母亲影响社会稳定性”而被列入净化名单。
她逃了。带着一箱残缺的记忆备份和一颗碎裂的心。
如今，她是“回声”的缔造者，也是唯一还知道如何唤醒沉睡忆莲网络的人。
“如果我们失败了，至少让她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苏璃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那人脸上有道贯穿眉骨的伤疤，手中紧握一枚锈迹斑斑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给阿野，生日快乐。妈妈。”
阿野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原本只是个清洁工，直到某天在垃圾堆里捡到一张小女孩的照片，背面写着：“我叫小禾，我喜欢跳舞。”那一刻，某种东西在他脑中炸开??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那个被带走前还在哼童谣的孩子。
自那以后，他成了地下广播站的播报员，每天用破旧扬声器向全城播放零碎记忆片段：一句歌词、一段天气预报、一次牵手的感觉……哪怕只有一个人因此流泪，他就觉得没输。
此刻，警报突然响起。
“地面部队开始清剿！”一名少年冲进房间，脸上沾着血，“‘净世方舟’投放了‘白鸦’无人机群，它们正在扫描深层情绪波动！所有未登记人员必须立刻撤离！”
苏璃猛地站起身，将最后一段数据上传至忆莲节点。
“我不走。”她说，“如果星芽真的来了，她需要一个接入点。我要把整个净化系统的后门打开，哪怕只够她进来一秒。”
“可那样你会被反噬！”阿野抓住她的手臂，“一旦系统检测到异常操作，你的记忆会被瞬间抽干！”
“那就让我忘了吧。”苏璃笑了，眼角皱纹如枯叶裂开，“只要我能记得小悠喊我‘妈妈’的那一秒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她按下确认键。
刹那间，整个地下基地陷入猩红光芒。天花板上的投影仪亮起，显示出净化舰队的核心架构图??一条条红线连接着三百万个体的大脑，如同蛛网捕获猎物。而在最顶端，一个金色标识缓缓浮现：**源流协议?最终阶段启动倒计时：09:58…09:57…**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荡起一圈涟漪。
不是跃迁带来的冲击波，而是一种温柔的震颤，像是有人轻轻拨动了宇宙的琴弦。
忆莲的光，从虚空中生长出来。
一片银蓝色的叶片凭空浮现，旋转着落在苏璃掌心。她怔住了，泪水滚落。
“你……真的来了。”
星芽的身影在光芒中凝聚。她不再是独自一人。无数光点环绕着她，形成流动的星环??那是来自K-7星环的老守寂者残念，是Y-1142亡魂的集体意志，是Z-9机械城那台刻字机器人的执念，是B-12学者弹奏完安眠曲后不肯熄灭的灵魂火种。
他们全都选择了跟随。
“我已经切断了外部通讯。”星芽轻声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但你们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她抬起手，忆莲树影在身后拔地而起，枝叶穿透岩层，直抵地表。那些曾被封锁的记忆，顺着根系逆流而上，渗入每一寸土地。
地面上，第一缕异变悄然降临。
一名即将接受手术的女孩突然抬起头，眼神清明。她望着天空，喃喃道：“雨……是什么味道？”
这句话本不该出现。预剥离状态下的人类不应产生感性联想。可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净化舱的玻璃表面竟凝结出细小水珠??仿佛整个系统都被这句无意义的提问扰动。
紧接着，另一名男子猛然抱住头颅，嘶吼出声：“别碰我的日记！那是我和她最后的约定！”
更多人开始挣扎。不是身体上的反抗，而是意识深处的觉醒。有人哭喊着亲人的名字，有人背诵起早已遗忘的诗句，甚至有个老人用尽力气唱起了儿时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