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的呼唤和焦急的步伐由远及近。
“老大…”方世杰发出虚弱的回应，在草丛中抬起手。
她浑身滚泥，好像水猴子般，奔来的时候将方世杰吓了一跳。
于是原本还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顿时就开始往草丛深处爬。
“我草你跑什么！”
陈姝从后面一把拽住他。
“啊？”方世杰愣了愣，从惊惧到一汪眼泪，突然就抱住了陈姝的身体：“哇…，老大…，呜呜，你怎么搞成这个样了！我以为你是水猴子！”
“…”陈姝眼皮子搐了搐，抬手捏住他聒噪的嘴巴，非常没有道德的将手上的泥蹭在了方世杰脸上。
“好了，我们回去。”
她将方世杰扛起来，稳稳地背在肩上，没有再问他为什么跑了出来，也没有责怪他添乱。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
终于，在流浪的第二个月，陈姝开始能说笑了。
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有点脏兮兮的果子，道：“喏，水猴子给你的献礼。”
“嘿。”方世杰笑起来，接过那果子，也不嫌脏，直接就咬起来。
“那我是水猴子大王喽？”
陈姝也笑：“是啊，大王，你快点好起来，带小弟们走出去呀！”
两人重新回到庇护所。
一个躺着养病，一个煮水煎药。
会好起来的，哪怕回不到都城，他们也都能活下去。
陈姝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她跟方世杰开始侃天侃地，什么都扯。
将布浸泡过草药水，一边给方世杰擦，一边说：“我给你唱歌听吧。”
“之前在莉莉家，我听莉莉妈妈唱的。”
“噢！”方世杰睁大了眼：“那个《依兰爱情故事》！”
“你怎么知道？”
“那天晚上我听见你们哼哼了，就听歌识曲了一下。”
“…”
陈姝又想挖地洞了。
当时光怕被林雨泠听去，没想到怎么屋里还醒着一个啊！
那是不是其实很多人都听到了！
方世杰看出陈姝的抓耳挠腮，不自在的好像坐了一屁股桃子毛，一边笑，一边赶紧卖好：“哎呀老大，你别害臊，我跟你一起唱，一起！”
正好月光倾照下来，洒在庇护所门前的泥地上，静静的一滩，波光粼粼。
“月亮它照墙根啊，我为你唱小曲儿啊，看你睡啦，我心里美滋味啊…”
两人悠悠地哼唱着，偶尔跑了调，唱得乱七八糟，又赶紧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