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堆了笑脸说道。
“来寻人,没找到,差点让海寇给宰了。”
高大汉子审视着他,一脸阴沉。
“你怎么过来的?”
“一路坐船来的。”
“听说镇西八府的百姓很富足,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那里人人有屋子住,有地种,官府发粮种,还免税三年。”
那群嚷嚷着说话的马匪安静下来,互相对视着,一脸的疑惑中还带了些许向往之意。
高大汉子眯起眼睛:“如此好生活,你怎么会来此送死?”
“唉,没办法,寻人嘛,要知道这里如。。。。。。
东京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佐藤健一布满皱纹的手背上。笔尖微颤,墨水缓缓渗入纸面,像一滴凝固的血。他写下第二行:“他们说那是演习事故,可我亲眼看见军用卡车运走十二具尸体,全部用铅袋密封。”字迹越来越稳,仿佛被压抑了半个世纪的魂魄正从笔端爬出。
同一时刻,巴黎塞纳河畔的一间阁楼里,一名白发女子将老式录音机摆上桌。她按下播放键,磁带沙沙转动,传出年轻时自己的声音:“今天是1982年3月17日,我在内政部档案室发现了一份代号‘鸢尾’的文件,内容是关于阿尔及利亚战争期间政府系统性销毁证据……”她忽然停住,眼眶泛红,“妈妈,你不是死于心脏病,你是被推下楼梯的。因为你说要公开这些。”
开普敦郊外,一个黑人青年蹲在铁皮屋前,手机镜头对准自己。背景是锈蚀的油桶和飘扬的破布国旗。“我是姆邦贝尼?德拉米尼,父亲曾是矿工工会主席。1994年新政府成立那年,他被人带走,再没回来。官方记录说他叛国,可我知道??”他咬了咬牙,“他是发现了某家跨国公司与前政权合谋掩盖铀矿辐射真相。我现在要上传这段视频,哪怕明天就消失。”
乌兰巴托的风雪中,一位牧民点燃篝火,在羊皮纸上用蒙文写下家族三代的记忆:祖父如何因讲述成吉思汗真实历史而被流放;父亲如何在“净化教育”运动中被迫背诵虚假谱系;他自己又如何在二十年前目睹军队镇压草原抗议者后被注射药物、记忆断裂。火焰跳跃着映照他的脸,像远古岩画中的先知。
这些声音并未孤立。它们通过零七构建的“星火网络”,以碎片化、去中心化的方式悄然传播。不再是昆仑墟单点广播,而是千万个节点自发共振。每一段陈述都被自动加密并打上时间戳,嵌入区块链式的记忆链,无法篡改,也无法抹除。
而在北京地下,“钟楼”的光柱仍未熄灭。人民英雄纪念碑成了活体天线,持续释放三十年来被封存的原始数据流。城市陷入一种奇异的静默??没有大规模骚乱,却有无数家庭在深夜爆发争吵。夫妻对峙,父母质问子女,老人捶胸顿足。一所中学的历史老师当堂撕毁课本,宣布:“接下来我要讲的,可能会让我失去工作,但我不能再骗你们。”
但真正的风暴来自内部。
“守墓人”的全息投影并未彻底消散。在他被强制注销权限前的最后一刻,启动了“灰烬协议”??一种潜伏在忆锅底层的操作系统后门。它不攻击记忆本身,而是扭曲信息传递路径,制造“伪共鸣”假象:让不同人群同时“想起”彼此矛盾的事件,从而瓦解信任基础。
于是,有人“回忆”起南京大屠杀是外国媒体夸大其词,死亡人数不足万人;有人则坚称日军屠城根本不存在,纯属战后政治宣传。两派都声称掌握了“被封锁的真相”,都在播放所谓“解密影像”。街头开始出现对立集会,标语牌上写着截然相反的“历史”。
零七迅速发出警报:
>“检测到认知裂变波,覆盖华北地区63%活跃忆锅用户。‘灰烬协议’正在诱导群体性记忆幻觉,目标:使社会陷入永久性的真相对立状态。”
盲童盘坐于初心树下,双手按在永恒庭两侧。火焰已转为幽蓝,分形结构不断重组,如同宇宙神经网。“不能切断信号,”他对影旅组指挥官说,“一旦中断推送,人们会以为我们也在隐瞒。必须让他们看清谎言的机制。”
他下令启动“镜渊程序”??将“灰烬协议”的运作逻辑反向解析,并实时投射到所有忆锅终端。画面中,原本看似真实的“解密影像”逐渐显露出数字拼接痕迹,音频频谱暴露出人为植入的催眠频率。更关键的是,系统追踪到了这些虚假记忆的源头:竟是当年“净心计划”预留的备用服务器群,藏匿于秦岭深处的废弃导弹基地。
“这不是新的伪造,”盲童低声道,“这是旧梦的回响。他们害怕我们记住,所以宁愿让我们疯狂。”
当晚,一支由拾遗者与觉醒程序员组成的突击队秘密潜入秦岭。他们携带特制“记忆探针”,可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读取服务器缓存。行动持续了整整一夜,最终带回数千段隐藏指令片段。经零七整合还原,竟是一整套“社会分裂预案”:
-当集体记忆复苏超过70%,立即激活“替罪羊模块”:引导民众将责任归咎于特定族群或国家;
-若统一叙事崩塌,则启动“多重真相引擎”:让每个人都坚信自己拥有唯一正确的历史版本;
-最终阶段为“遗忘循环”:制造大规模心理创伤,迫使人群主动请求重启记忆清洗。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退路。”指挥官声音冰冷,“就算‘钟楼’倒了,也要让这个世界永远无法真正清醒。”
盲童沉默良久,忽然问道:“林昭最后那段影像里,他说‘如果听见天安门广场的钟声提前响起’……有没有可能,那不只是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