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韩韦真尊厉声喝道，“造化规则早已封存于宫殿核心，唯有持罗盘点化方可开启！外人根本无法触及！”
“但他们不需要开启。”曲间磊冷冷道，“他们只需要让规则产生波动，哪怕一丝，也足以在第九源掀起连锁反应??那里本就是规则乱流汇聚之所，一旦感应到同类波动，便会自动吞噬、复制、演化。”
“你是说……他们在喂养第九源？”百桥分身终于变了脸色。
“没错。”曲间磊点头，“而一旦第九源完成对造化规则的摹写，整个万物界都将失去独占性优势。届时，不止是我们，连那些高高在上的小君，也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沙尘，掠过众人衣角。
良久，凌云低声问道：“谁主导的？万物界内部？还是……另有其人？”
“都不是。”曲间磊摇头，“是‘逆种’。”
这个词一出，连守垣的身影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逆种？”寒黎喃喃重复，“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因为它是被抹去的历史。”曲间磊缓缓道，“据《荒经》残卷记载，远古时代曾有一批修行者，天生排斥天地规则，被称为‘逆种’。他们不能吸纳灵气，无法修正常功法，甚至连神识都会被大道排斥。可正因如此，他们找到了另一条路??窃取规则本身。”
“就像寄生虫。”守垣接话，“依附于大道运行之中，慢慢蚕食、篡改、重构。”
“而现在，”曲间磊目光扫过那道仍在徘徊的一彩光带，“他们复活了，而且已经渗透进了万物界的高层。否则，不会有人能调动第九源的力量，也不会有人知道如何用活人魂魄作为媒介来触发规则共鸣。”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商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毁掉媒介。”曲间磊斩钉截铁，“只要我师兄的魂魄还在被利用，他们就能持续施法。必须切断联系。”
“可你怎么找？”植萍聪质疑，“魂魄已散于第九源，别说进入，光是靠近就会被规则乱流撕碎。”
“我不用进去。”曲间磊抬起左手，掌心赫然出现一枚黑色罗盘??正是造化罗盘的仿品，“我有这个。”
“你疯了！”韩韦真尊怒喝，“那玩意还没彻底炼化，强行催动只会反噬自身！”
“我知道。”曲间磊淡淡一笑，“但我有招黑体质。”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招黑体质，意味着他会不断吸引灾厄、因果纠缠、命运偏移。正常修士避之不及，可在这一刻，却成了他最大的依仗。
“正因为我会被天道厌弃，所以才能避开规则感知。”他解释道，“当我踏入第九源边缘时，大道不会注视我??因为它早就把我当成‘错误’排除在外了。”
“太冒险了。”凌云沉声道，“万一你回不来……”
“那就当我没回来。”曲间磊打断他，语气平静，“但若我不去，所有人都得陪葬。”
没人再说话。
片刻后，寒黎忽然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带上这个。”说着递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珠，“我这些年攒下的‘凝时砂’，能在短时间内冻结局部时间流速，撑不了多久，但够你抢回魂魄碎片。”
曲间磊接过，点头致意。
紧接着，百桥分身也扔来一块青铜令牌：“持此令可通行七小营地任意禁地，必要时可调用三位出窍期战力支援。”
灵宝则默默送出一道符篆：“这是我以本命神识炼制的‘归途引’，只要你还活着，哪怕只剩一缕意识，也能带你回来。”
最后，韩韦真尊沉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若你真能带回造化规则的完整传承……我愿代万物界，向你赔罪。”
曲间磊看着他们，忽然笑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也没那么讨厌。”
风起。
他转身走向宫殿深处，脚步坚定，背影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