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来说，就当她是心有所图好了，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手术成功的基础上。要是她真的再次救下了黎老爷子，你们黎家，难道不该欠她人情吗？”
“……”
黎清薇被怼得哑口无言。
林鹤打量女孩打量了有一会儿，忽然说道：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江慕棠。”慕棠对长辈一向彬彬有礼。
“原来真的是你。”林鹤抚了把长长的花白胡须，忍不住笑道：
“我听老徐提起过你，他说你是他这辈子收过的最得意的学生，就连小徐都承认你的天赋很高，最多再过两年，在西医上的造诣就该超过他了。”
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依依抱怨道：“小徐也就算了，那个连甜点都要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偷偷咽的老顽固，嘴硬了一辈子，没想到临死居然实诚了一把，这么多年难得跟我说了心里话。”
有了林鹤老院长的亲口认证，这下，再也没人敢怀疑女孩的医术了。
黎老太太攥紧慕棠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现在的她，是救活黎老爷子唯一的指望：“棠丫头，你进去吧。别给自己上心理压力，就算……就算最后没把老头子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也认了……我们黎家会记住你这份人情的。”
慕棠有点意外老人居然这么开明，轻轻点头：“我会尽力的。”
黎夫人也抹着眼角，哽咽地附和：“阿棠，今天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如江辞所言，她本来不用淌这趟浑水，毕竟这里根本没人知道她还会西医，会做这台手术。
可她还是淌了。
不管最后有没有救回黎老爷子，这份人情，黎家都欠她了。
准备随护士去换手术服的时候，经过黎晏的身边。
男人唤了她一声：“姩姩，多谢。”
慕棠脚步一顿，扭头笑道：“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按照老师留下来的规矩，见死不救可是会被逐出师门的。”
“……”
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再次转向黎老太太，目光下移，落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子上，随口道：
“黎奶奶，要是手术成功了，您就把腕上的那只玉镯子送我呗。”
“……”
黎妍书呆了：“原来你图的居然是这个？”
黎老太太见女孩似乎还不知道她手里戴的东西是什么，不禁失笑：
“傻丫头，你知道这个镯子代表着什么吗？”
“不知道。”慕棠耸耸肩：“不过我看它应该挺值钱的。”
她略显调皮地挑了挑眉毛：“我只跟您老要这点儿报酬，您都舍不得吗？”
黎老太太愣了一秒，然后笑了起来，瞬间没了刚才死气沉沉的颓丧，连脸上深深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哈哈哈——好，好，我答应你。丫头，我家老头子今天是死是活，就全靠你了。”
慕棠离开了。
五分钟后，她换上手术服进了病房。
进去打下手的除了几个医护人员，依旧还有陈白峰和林墨白。
林鹤在黎晏的搀扶下坐在了黎老太太旁边的椅子上，感慨道：
“哎呀，看来这个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我们这些半截脖子入黄土的老一辈，也是时候该歇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