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三年没有看腻吗?我听说再好看的花,看久了也会麻木。”
陆昭菱又把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冲他绽开了笑容说,“虽然我不是花,但是这么好看的脸,看太久了估计也会看腻吧。”
周时阅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最喜欢的又不是你的脸。”
“感情都是始于颜值的。”陆昭菱说,“那如果我现在变成丑八怪,你也喜欢吗?”
周时阅先是点了点头说一声当然,但紧接着又反问,“那我要是现在变丑了,你也喜欢吗?”
陆昭菱嘿嘿笑了。。。。。。
那声音稚嫩却清亮,像一滴露水坠入静湖,激起的涟漪却迅速蔓延至天地尽头。话音未落,山风忽起,卷着残雪与枯枝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整片回音谷的积雪开始微微震颤。不是融化,而是被某种力量自下而上托举??仿佛大地在呼吸。
铃兰的红花猛然绽放,如血染霞,花瓣边缘泛出金纹,随风飘散之际,竟在空中凝成细小光点,如同万千萤火升腾。那孩子怔立原地,手中纸页无风自动,字迹渐渐发烫,墨色转为赤红,继而浮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直射古柏树心。刹那间,树干裂开一道缝隙,银针绘就的素绢缓缓浮现,其上符纹流转不息,像是活物般吞纳了那道光。
少女站在石台边缘,玉牌紧贴胸口,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脉动??那是无数声音汇成的潮汐,从九州四海奔涌而来,经由语林、言舍、风邮、海语舟,最终归于这一处地脉中枢。她忽然明白,柳音留下的不只是信念,更是一套悄然运转的“言语之道”:当千万人愿意说出真相,这些话语便会自行凝聚、传递、回应,甚至反哺人心。
她闭目凝神,指尖轻触玉牌,试图厘清这股洪流的源头。可就在意识沉入的那一瞬,景象骤变??
她看见一间昏暗牢房,铁链垂地,墙上刻满歪斜字句:“我没偷粮”“我是冤枉的”“孩子还在等我回家”。一名女子蜷缩角落,衣衫褴褛,双手被钉在木板上,指尖渗血。但她仍在用指甲划墙,一字一句,缓慢而执拗。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狱卒提灯而入,冷笑一声:“你还写?写了也没人看。”
女子抬头,目光如炬:“现在没人看,不代表永远没人看。”
画面一转,边陲驿站,大雪封门。一位老驿丞正将一封封信件投入火盆。那些是过往旅人寄不出去的家书、控诉、遗言。他一边烧,一边喃喃:“烧了干净,免得惹祸。”火舌舔舐纸页,墨迹扭曲消散。可就在最后一张即将化为灰烬时,火焰突然青蓝,纸灰腾空,凝聚成一行字:
>“你说的话,有人在听。”
老驿丞浑身剧震,跌坐于地。窗外,一朵铃兰破雪而出。
再换一幕??皇宫密室,“闻心钟”静静悬挂。皇帝独自跪坐于前,手中捧着一本《真言录》,一页页翻过。每一页都是血泪写就:农妇因赋税逼迫投井,书生因直言贬谪致疯,工匠因官府强征累死工坊……他越看越颤,终掩面痛哭。钟体微鸣,一道温柔女声响起:
>“你终于肯看了。”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似见柳音立于钟影之后,含笑不语。
少女猛然睁眼,冷汗浸透衣襟。她终于懂了??所谓“共鸣”,并非单向传递,而是**双向唤醒**:说话的人唤醒倾听者,倾听者又反过来唤醒更多说话的人。就像井底蓝光,最初只是徐昭一人之愿,如今已成万家灯火;就像柳音当年孤身立坛,如今她的声音早已超越生死,成为千万人心中的回响。
她转身望向人群,发现不知何时,已有数百人聚集谷中。他们来自不同州县,身份各异:背着药篓的郎中、满脸风霜的寡妇、戴枷逃奴、失学童子、被罢官的清吏……但他们手中都握着一张纸,或写或画,皆是深藏心底多年的话语。
一个七岁男孩怯生生上前,递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用炭笔写着:“我想爸爸了。他被抓走那天说‘别怕,我说实话不怕’,然后就再没回来。”
少女接过,轻轻抚平褶皱,转身走向古柏。她将纸页放入树龛,低声念道:“阿禾说过,你也说了。语林听见了。”
话音刚落,树心震动,一根新枝探出,缠住那张纸,缓缓收回。片刻后,枝头开出一朵纯白铃兰,花瓣上浮现出一行小字:
>“你爸没白说。”
男孩瞪大眼睛,泪水夺眶而出。他仰头望着花,忽然大声喊:“爸爸!我听见你了!”
这一声如石投湖,激起层层涟漪。人群中陆续有人开口??
“我丈夫被冤判斩首,临刑前写下血书藏在鞋底!”
“我女儿被人贩子拐走,官府说查不到案,可我知道他们在收钱!”
“我在军中亲眼看见将军虚报战功,杀降冒功!”
“我娘临死前说,三十年前那场大火根本不是天灾,是知府纵火夺田!”
每一句话出口,语林便起异象:或花开,或铃响,或树皮浮现回应文字,或井水泛起蓝光映出旧日场景。更有甚者,一些早已埋入土中的“默诉亭”残片竟自行出土,碎片拼合,显露出当年被焚毁的控诉原文。
就在此时,天空忽暗。乌云低垂,雷声隐隐,一场暴雨将至。众人面露惶恐,生怕这场倾诉会被打断。可少女却笑了。她解下玉牌,高举过顶,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