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的心猛地一沉。
祝福？
田文皓竟然说祝福？
她盯着他的脸，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想骂他傻，想吼他醒醒，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干巴巴的：“你……你真的觉得这样没事？”
田文皓抬头，苦笑了一下：“凡凡，我妈这些年过得太苦了。爸走了以后，她一个人撑着这个家，供我上学，供我生活。你知道她有多累吗？如果杨帆能让她开心点，我……”他停下来，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咽下什么尖锐的东西，“我没资格拦着她。”
叶凡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她眼眶发热。
她突然觉得田文皓好陌生，陌生得像个不会反抗的木偶。
她想告诉他真相，想说杨帆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可一想到那段视频被她删了，她就一阵无力。
幸好删了，不然田文皓看到那些画面，估计会疯。
“文皓，你……”叶凡还想说什么，田文皓却摆摆手，打断了她。
“别说了，凡凡。”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我没事。真的。走吧，我们回家吧，太晚了。”
夜色浓重，街灯昏黄的光洒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拉长了叶凡和田文皓的影子。
叶凡低着头，脚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心里的烦躁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田文皓走在她旁边，双手插兜，沉默得像个雕塑，只有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凡凡，你今晚咋了？魂不守舍的。”田文皓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担忧叶凡心头一跳，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手机。
她咬了咬唇，挤出个笑：“没……没啥。”她不敢看田文皓的眼睛，生怕他那双清澈的眸子能看穿她心底的秘密。
杨帆那句“你周末来找我”还在她脑子里打转，像根刺，扎得她心口隐隐作痛。
田文皓皱了皱眉，显然不太信，但也没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气氛又沉了下去。
出租屋就在前面不远处，小区门口的路灯坏了一半，昏暗的光晕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叶凡突然觉得有点冷，裹紧了外套，步伐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进了出租屋屋，田文皓随手开了灯，温馨的光洒在客厅里，勉强驱散了点夜的寒意。
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厅，家具很简单，墙角还有点渗水的痕迹。
叶凡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抱着抱枕，眼神飘忽。
田文皓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坐在她对面，试探着问：“凡凡，周末有啥安排？要不我们去看个电影？听说新上的那部悬疑片挺火。”
叶凡接过水杯，手指在杯壁上摩挲，脑子里却全是杨帆那张帅得让人心动的脸，还有他发来的那条消息。
她抿了抿唇，低声说：“文皓，我……我周末可能得回家一趟。”
“回家？”田文皓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怎么突然要回去？家里有啥事吗？”
“没啥大事，就是我妈说想我了，让我回去看看。”叶凡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她不敢抬头，怕田文皓看出她眼底的慌乱。
回家？
她哪是回家！
她早就买好了周六的高铁票，直奔上海。
想到杨帆那结实的胸膛，那双会笑的眼睛，还有他……叶凡的脸突然烫了起来，小腹一阵酥麻，像是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下。
她赶紧夹紧双腿，掩饰住身体的异样。
田文皓没察觉她的不对劲，只是点点头，温和地说：“那行，你回去好好陪陪阿姨。平时你忙着学业，也没多少时间回家。”他顿了顿，笑着补充，“不过你得给我带点你家那边的特产啊，我还惦记着你上次带的辣酱呢。”
叶凡心虚地“嗯”了一声，强迫自己扯了个笑。
她看着田文皓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心里的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田文皓对她好得没话说，两个月来，他总是细心地照顾她，帮她拿外卖，陪她熬夜复习，连她姨妈来了都会默默给她买红糖水。
可她呢？
她却背着他，偷偷跟杨帆暧昧，甚至还……她咬紧下唇，逼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