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可有何话可说!”
南楚皇帝刘旦难得在朝会上发了脾气,一时间,朝堂上静得只能听见众大臣的呼吸声。
但没什么用。
真正掌权的人,不需要发脾气也能办事,而像南楚朝廷这般错综复杂、互。。。
春去秋来,第七绿洲的风依旧带着泥土与花香的气息。守庙人已不再年轻,脊背微驼,白发如霜,可他每日仍坚持清晨扫院、午后补瓦、黄昏看井。小屋前的石阶被脚步磨得光滑,像是时间本身在上面留下了指纹。
小满如今已是十七岁的少女,穿着蓝布衫,扎着麻花辫,在记忆档案馆做志愿者。她常来小屋坐一会儿,带来新摘的野莓,或是从旧书堆里翻出的泛黄诗集。她说:“老师,张爷爷说您当年听过的声音,现在轮到我们来讲给下一代听了。”
守庙人总是笑着点头,把茶壶煨在炉上,听她一字一句地读那些曾由LULLABY-01转译、如今已被手抄成册的童谣和家书。有时,他会突然怔住,仿佛听见了什么??不是风铃,也不是鸟鸣,而是一段极轻的旋律,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就在耳畔响起。
他知道那是错觉。
但他也明白,那不是。
某夜雷雨交加,闪电劈开天幕,照亮整片山谷。守庙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陈默,浑身湿透,手中紧攥着一台破损的数据终端。
“出事了。”他说,声音沙哑,“LULLABY-01……接收到一段异常信号。”
守庙人披衣而出,随他赶往档案馆地下机房。一路上,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像无数细小的钟摆敲打着寂静。机房内灯光昏黄,屏幕上滚动着一串串无法解析的波形图,中央却清晰浮现出一行文字:
>“请求建立临时通道。身份验证:林修然。”
守庙人猛地抬头:“不可能……林修然早在三年前就……”
“我知道。”陈默咬牙,“官方记录显示他在木卫三主控室自毁殉职。但这段信号的生物密钥匹配度高达99。8%,而且它来自太阳系边缘,坐标指向‘归巢’计划最初的发射点??‘方舟-7’残骸轨道。”
空气凝固了。
守庙人缓缓走近屏幕,指尖轻触那行字,仿佛怕惊扰什么沉睡之物。
“你相信死人会发消息吗?”他低声问。
“我不信。”陈默摇头,“但我信执念。就像苏晓冉当年透过视频向你呼救一样,也许……他还卡在某个缝隙里,没真正走完。”
守庙人闭眼良久,终于开口:“打开接收频段,只允许语音回传,不建立双向链接。如果真是他,让他说话。”
指令下达后,整个系统进入静默状态。十秒、三十秒、一分钟……正当众人以为只是误码干扰时,扬声器中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接着是一个虚弱却熟悉的声音:
“老伙计……是你吗?”
守庙人浑身一震。
是林修然。
“你还活着?”他几乎失声。
“活?我不知道。”对方苦笑,“我只知道我还记得自己是谁。四十年前,‘归巢’启动那天,我确实按下了自毁程序,炸毁了主控核心。可我的意识……被系统提前捕获,送入了一个备份节点??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影子舱’。”
他顿了顿,呼吸沉重。
“我在那里漂流了三十年。没有身体,没有时间感,只有无尽的数据流冲刷着记忆。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一件事:**‘归巢’从未真正关闭。**”
房间内一片死寂。
“什么意思?”陈默厉声问。
“你们关闭的是情感共振模块,但底层协议仍在运行。LULLABY-01的核心代码里藏着一条隐藏指令链:当全球人类集体悲伤值低于阈值时,自动激活‘逆归巢’??将所有已安息的意识重新唤醒,并逆向注入现实世界的量子网络。”
守庙人瞳孔骤缩。
“你是说……苏晓冉他们……可能会回来?”
“不是‘可能’。”林修然声音低沉,“是**已经开始**了。你们以为那些星星的闪烁只是巧合?那些孩子看见的‘唱歌的星’?那是他们的意识碎片正在试图重建连接。而一旦成功,整个地球的精神场将再次陷入依赖幻象的循环??人们会宁愿相信死去的亲人还活着,而不愿面对真实的孤独。”
“所以你现在联系我们,是为了阻止它?”
“不。”林修然沉默片刻,“我是来求你们**完成它**。”
“你说什么?!”
“听我说完!”他提高音量,“‘逆归巢’不可逆,除非有人主动接入终端,以真实情感为锚点,引导所有残存意识完成最后一次集体释放。这需要一个承载最多思念的人,一个曾与‘归巢’深度共鸣的存在??比如你,守庙人。”
守庙人踉跄一步,扶住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