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雪迟疑片刻，终究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心学真的存在，那它的修行方式……会不会与情绪、意志、信念有关？而不是依赖外部能量？”
“极有可能。”帕蒂尔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心学不练气，不引灵，不祭神，唯修‘本心四端’：仁、义、礼、智。通过不断反省、克己、诚意，使内心澄明如镜，照见真实。一旦达到‘良知现成’之境，便可‘不动心而应万物’，举手投足皆合天道。”
“听起来像是一种精神训练。”斐丽若有所思，“但我们这个世界，纯粹的精神力量几乎无法影响现实。除非……它能引发共振。”
“没错。”姬明月首次展露一丝兴趣，“我曾在古籍中见过一种说法：当一个人的意志强度达到极致，其心灵波动可与世界底层规则产生共鸣，从而撬动法则本身。这种现象被称为‘心波裂隙’。”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钟声。
七响，庄严而肃穆。
“宣讲开始了。”帕蒂尔起身，整理衣裙，“走吧，去看看摩少院长究竟敢不敢把‘心学’的火种，正式点燃。”
四人起身，洛雪走在最后。她回头望了一眼咖啡厅角落，那里坐着一个不起眼的老仆，低头擦拭杯子，仿佛对一切充耳不闻。可就在她转身刹那，那老仆抬起眼，浑浊瞳孔中竟闪过一道金芒，嘴唇微动，无声吐出两字：
“归来。”
洛雪脚步一顿，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但她没有停留，快步跟上三人。
神启大殿位于教令院中心，穹顶高达百丈，由整块星辰水晶雕琢而成，白昼时可吸纳日光，夜晚则自行发光，照亮整座学院。此刻殿内早已座无虚席，来自各大派系的学生、学者、官员齐聚一堂，连自由派领袖詹姆士与公义派昆德拉也赫然在列。
高台之上，摩少身披白色长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渊。他身旁站着菲尔逊小学士，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眉宇间却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
“今日，我将以《天理七问》为引，阐述天理学派核心要义。”摩少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第一问：何为理？”
全场寂静。
“世人皆以为，理存于天地之间，需格物穷究方可得之。然吾师曾言：理不在外，在心。心若不明，则万物皆迷；心若澄澈，则万象自显。故曰：心即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自由派詹姆士猛地站起，厉声喝道：“摩少！你竟敢宣扬此等邪说？心即理？岂非否定神谕、背弃法则？”
昆德拉亦冷声道：“此乃异端之论，动摇信仰根基！请院长立即终止宣讲！”
然而摩少不为所动，反而微笑道：“詹姆士大人，若您认为理在外界，请回答我：当你未见花时，花是否存在？当你未闻香时，香是否真实？若你说存在，那你如何证明？若你说不存在，为何花开之时，你又能感知？”
詹姆士语塞。
摩少继续道：“答案只有一个??花因你心而显，香因你觉而生。万物皆依主体而立，离开心识，世界不过一片虚无。因此，真正的修行，不应向外追逐，而应向内求索??明心见性，方能通达天理。”
台下有人开始低声议论，有人皱眉思索，也有人眼中燃起光芒。
洛雪站在后排阴影处，心跳如鼓。她终于明白，这场宣讲根本不是学术交流，而是一场思想革命的开端。摩少正在用最温和的方式，将心学的种子播撒进千万人心中。
突然，天空变色。
星辰水晶穹顶之上，乌云翻滚，一道紫雷劈下，直击大殿中央！
众人惊呼躲避，唯有摩少屹立不动。
雷光散去，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凭空出现，双目如电，周身缠绕着古老符文。
“摩少！”老者怒吼，“你竟敢公开传授禁术？可知此举将引来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