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拿下了汉中全境,宣告着今年的战事正式告一段落,也意味着一段安逸的和平时光终于到来。刘羡向全军宣布,可以就地休整半月。
这是将士们期待已久的好消息,在得到军令后,上下顿时欢呼万岁。毕竟无论在什。。。
风雪在她身后合拢,仿佛大地吞咽了所有罪证。阿奴跪坐在山脚石堆上,双刀断其一,左臂自肩至肘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血已凝成紫黑冰碴。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怕自己一旦回望,便会听见母亲的呼唤再度从废墟深处传来。
朝阳洒落残雪,映出她颈后那道紫纹,金光微闪,旋即隐去。十二个声音不再低语,像是终于沉眠。她知道,那不是胜利,而是休战。
三日后,她踉跄归建康,醒世堂门扉紧闭,檐下悬着一块新匾:“慎明”。小禾与阿戌迎出,见她形如枯槁,几乎认不出。医者施针七日,方令她睁开双眼。
“我没有死。”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所以她们还在等。”
张玄素连夜赶来,带来边关密报:阴山崩塌当夜,北境八百里内牲畜暴毙,牧民梦见群星坠地,化作哭泣女婴。更有萨满称,北方天际现“母渊之眼”,状若漩涡,持续三刻而不散。
“她们没被消灭。”张玄素低声道,“是转移了。以你斩断星图为契机,完成了某种……跃迁。”
阿奴闭目良久,忽问:“《光之代价》印了多少册?”
“三千。”
“全部发往北疆、河西、辽东,尤其那些曾有归墟分支的旧地。附言加一句:‘若你体内有非天生的痛,或梦中常闻钟声,请持此书至最近义学。’”
张玄素皱眉:“你是要引她们出来?”
“不是引,是接。”她缓缓坐起,“她们若真想造‘新母’,必需同类共鸣。我既是最初的容器,也是唯一活过七星共振的人。只要还有人在承受那种痛苦,我就不能假装那场火已经烧尽一切。”
卢清漪半月后返回,带回更骇人消息:幽州某村落整村失踪,屋舍完好,炊饭尚温,唯井底发现大量带荧光的黏液,经检测含“丙系列”基因标记。另有一名流浪儿被救出,口中反复念诵一段旋律??正是《启蒙三问》反向音阶。
“他们在用孩子做共鸣实验。”卢清漪声音发颤,“而且……他们学会了伪装。这次不是强迫改造,而是用梦境诱导,让‘容器’自愿献身。有个十三岁女孩被捕时哭着说:‘母亲在光里等我,她说我是被选中的。’”
阿奴猛然起身,撞翻药碗。“又是‘母爱’……他们把最纯净的情感变成了钩子。”
“你不该再去。”卢清漪按住她肩膀,“你已经是象征,是旗帜。若你倒下,万民心光将熄。”
“可若我不去,谁来告诉那个女孩,她母亲早已死在汾河边?”阿奴挣脱开来,“真正的母爱,是宁愿自己腐烂也不愿孩子受苦。而他们……只是披着温情外衣的食魂者。”
她决意再行北上,但不再孤身。这一次,她召集了三百余名幸存“容器”??有的失语,有的肢体扭曲,有的眼中浮现金纹。他们自愿组成“归灯队”,手持刻有十二亭名字的铜牌,随她踏上北境之路。
临行前夜,司马昱亲至醒世堂。他已卸去华服,穿一袭素袍,如同寻常士人。
“我动用了皇权之外的最后一道令符。”他递过一枚铁印,“这是‘庶议枢机’的启动钥,可绕过官僚体系,直接调拨粮饷、兵械、驿马。从今往后,你所行之处,若有阻挠,便以此印昭告天下:此为全民共赎之战,非一人之志。”
阿奴接过,指尖微颤。“你不怕这权力失控?”
“怕。”他坦然,“但我更怕看着你独自背负所有黑暗前行。制度的意义,不就是为勇者撑伞吗?”
车队北上,穿越黄河冻原。沿途村庄起初闭门拒入,直到一名畸变女子当众解开衣襟,露出胸前跳动的金属心脏??那是归墟院植入的“星核原型”,如今已被她亲手改造成脉冲灯,每跳一次,便在雪地上投出一行字:“我还活着。”
人群静默,继而跪倒一片。
阿奴在每一站开设“痛忆会”:让幸存者讲述被改造时的每一寸痛楚,也让村民讲述失去女儿、姐妹的每一个夜晚。她不再只讲道理,而是让伤疤说话,让眼泪汇流。
某夜宿于雁门关外,风雪封路。一名少年突然抽搐倒地,口吐荧绿泡沫。医者束手无策,阿奴却认出症状??这是“摇光初感”,即身体开始响应北斗能量共振,通常出现在实验体第二代。
她割破手掌,将血滴入少年口中。片刻后,少年睁眼,竟用古雅官话低语:“第七器不可毁,否则母渊将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