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桌上攤開的筆墨紙硯間，在多倫多微風輕撫而過的雨季，在萬裡雲層之上的飛機，在昏黃路燈的擁抱裡，在那些因為種種而被迫埋葬的分別前，他的目光曾這樣落在一個人身上。
他忽然別過臉去，下巴微微擡起，流暢的輪廓慢慢淹沒在頭頂落下的燈光裡，而後像是世界忽然陷入沈睡，他很久都沒有開口。
此刻，蔣青下瞭飛機，機場的風很大，他把外套脫下，披在餘蔓身上，「穿上吧，風大。」他說這話時自己都楞瞭一下，隻是餘蔓沒註意到。
她拍拍蔣青：「你穿吧老叔，你也冷，我包裡還有一件外套，等我找下」
蔣青握著那件褐色的外套，風吹起他的頭發，他忽然摘瞭新做的黑色眼鏡，早已模糊的視線慢慢延伸至遠方。
終於到傢瞭，餘蔓扔瞭書包往床上一躺，擺成一個舒服的大字。不過為什麼要提前回來呢？她把手機舉到臉前，拆瞭包薯片往嘴裡送，沒錯才周一啊。怎麼還提前回來瞭，不是周一有工作嗎
餘蔓拿出手機，給宋燃報信：回南門瞭。
宋燃：果然。
餘蔓：（問號的表情包），什麼情況？你未蔔先知瞭？
宋燃：因為他今天沒去開會，所以我猜，他回去瞭。
餘蔓：（驚訝臉），納尼，你怎麼知道他今天本來應該去開會的，等等等等，你不會
宋燃：對，我現在是他的乙方。很意外嗎？
餘蔓嘴裡的薯片差點噴瞭出來：當然驚訝啊！呃，甲方乙方的話，你不會變成老叔的上級瞭吧？
宋燃：（無奈臉），甲乙方沒有上下級之分。
餘蔓：（欣慰），那就好。不過你知道他為什麼今天沒去嗎？
宋燃沈默瞭一會兒，然後打瞭幾個字：可能是為瞭躲我，我那天話說多瞭。
餘蔓內心驚叫三連，不是咱這進度太快瞭點吧？！
她先把薯片放到一邊，以免一會兒她太激動瞭不小心弄翻瞭袋子，餘蔓深呼吸一口氣，打字道：什麼情況，速速報來。
宋燃：哎。你先好好學習吧小孩，總之，以後還會再見的，不急於一時。
餘蔓跳下床，什麼嘛！吊人胃口，她偷偷趴在門縫邊看蔣青，他臉色如常，平靜溫和沒有一絲波瀾。湖水的平靜是比巨浪滔天要更平常一些，但若是太靜瞭，也會像一潭死水。
那個項目推進的出乎意料的順利，不過幾周，便已經可以上架開始下載瞭。當然，這裡面宋燃存瞭些私心，他在完成其他項目的既定工作之餘，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瞭這個古詩詞軟件上。
公司內部流傳出一個小道消息：宋總這麼支持這個項目是為瞭那個女投資人。
雖然感覺這純屬扯皮，但架不住他宋燃表現的太過異常，對著一個無聊又不怎麼賺錢的項目花費大把的時間和精力，除非裡面牽扯私人利益，不然誰會做這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