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稹玉笑,握住她这只作乱的手。
“楚慎在诸多弟子注视之下走过来,当时大师兄还特地说他身为剑霸必能得到山聿认可,他信心更足。”他又顿了顿,才在桑慈好奇到了极点的眼神之下往下说:“然后他离山聿还有一丈时,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桑慈笑出了声,她捂住嘴稍稍遮掩了一下,便显得两只弯弯的眼睛越发惹眼。
“大师兄是故意的把!”
谢稹玉唇角也翘着,语气平淡得很,“不知道,楚慎起身后,揽着大师兄的肩膀黑着脸去友好交流了。”
桑慈笑得倒在谢稹玉怀里。
“所以要是他看到你能拿剑的话,一定很恼。”谢稹玉淡声在后面补了一句。
桑慈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笑个不停,“他得嫉妒死我!”
谢稹玉不置可否。
等她笑够了,心情也大好的时候,谢稹玉不动声色再提:“明日我们回流鸣山。”
她刚才没有应声。
桑慈听到流鸣山三个字,情绪就落了下来。
她期待和谢稹玉合籍成婚,又……又不受控制地有些害怕。
她以为她不会害怕,绝不会害怕,可人的情绪好像不受人自己控制。
十月初七,‘她’还会来吗?
“你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桑慈推开他,缓缓从他怀里起来。
“可你没答应。”谢稹玉看着她说。
从前觉得她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后来退婚一事后,她变得很粘自己,可有时又会让他觉得距离很远。
就像此刻,提起流鸣山,她有一些排斥。
被她掩饰得很好的排斥,转瞬即逝。
可提起合籍,她的欢喜也是真的。
“答应答应答应答应答应答应答应答应答应!”桑慈仰起脖子,两只手都被他捉住了,所以她就嘴唇靠近谢稹玉耳朵,大声念叨很多遍,“现在你听到了吗?”
谢稹玉:“……”
他默默松开她的手,揉了揉耳朵,看她一眼,还是忍不住笑:“听到了。”
“哼!”桑慈缩回脖子,有点懒散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橘金色的夕阳渐渐被昏暗天幕遮掩,屋子里的光也更暗了一些。
黑暗的潮水似又要涌来。
桑慈现在极怕黑,人一下就有些僵硬。
就在此时,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她回头,是松开她的谢稹玉在点灯。
他如常一样在屋子几个地方都摆上了灯。
桑慈的情绪又柔和了下来,问正在忙碌的他:“那也不用这么着急走吧?起码要和凤娘他们几个道个别,你不用和楚慎他们道别吗?”
谢稹玉垂着头将灯罩罩上,心想,他与楚慎几人又有什么可道别的,下山做一趟任务就会碰上。
倒是要再去看一下荆生。
“那明晚走?”谢稹玉将灯罩弄好,转身看她。
桑慈看着他,不语。
心道再晚一天也行吧!
谢稹玉与她对视,默然半晌,忽然道:“总有人来看剑,烦。”
桑慈对他这句话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悟,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打开房门,看到谢稹玉舍馆外面围着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得仿佛菜市场。
她立刻就把房门关上。
她现在十分庆幸他们去的都是谢稹玉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