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明白，沈市长。”齐哲满怀信心地点头离开。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寂静。
沈明洲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思绪翻涌。
他知道，这场博弈已经开始。自己必须稳住节奏，以柔克刚，布下一盘更大的棋局。
当齐哲的电话打来时，陆九章正蜷在出租屋的旧沙发上，反复研读《金匮要略》，试图从古籍中找到破解尘肺病的新思路。
茶几上，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拿起一看，立马接起。
“齐秘书，您是说，沈市长请我？”
陆九章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下意识看向书桌前，秦若雪正伏案帮他整理医案，马尾随着书写的动作轻轻晃动。
“是的，还让你带上女朋友，这是私人宴请。”齐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陆九章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与秦若雪撞个正着。
她放下钢笔，杏眼圆睁，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纸屑，像是落了两颗星星。
他本想解释自己单身的事实，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齐秘书，我何德何能，竟让沈市长这么挂念？”
挂了电话，陆九章呆坐在原地，手机还贴着发烫的脸颊。
秦若雪蹦到他身边，发间的兰草香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九章！沈市长请你吃饭！这是不是说明，事情有转机了？”
陆九章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
“我也不知道，但既然市长邀请，就一定有他的用意。”他顿了顿，有些局促地说，“不过要带上女朋友。。。。。。若雪，要不我跟齐秘书说。。。。。。”
“说什么？”秦若雪双手叉腰，佯怒瞪着他，“你想告诉人家，陆大夫孤家寡人一个？”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脸颊，“还是说，你觉得我给你丢人？”
陆九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我只是怕。。。。。。怕委屈了你。毕竟现在我这情况。。。。。。”
他苦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开除通知。
秦若雪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这种话！”
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不管外界怎么说，我都相信你。而且，”她狡黠地眨眨眼，“说不定沈市长就是想看看，能让陆大夫牵挂的人是什么样呢？”
陆九章的心猛地一颤，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若雪，谢谢你。”
秦若雪的脸颊泛起红晕，“谁要你谢了！”
她挣脱开来，一指衣柜，“快挑件像样的衣服，总不能穿成这样去见市长吧！”
陆九章起身拉开吱呀作响的衣柜。
翻找间，一件崭新的白衬衫掉落在地，“这是？”
秦若雪眼疾手快捡起，嗔怪道：“哎呀，昨天逛街偷偷给你买的，就知道能派上用场！正好穿着去见市长。”
陆九章接过，是一件质地柔软的真丝衬衫，领口处还绣着细小的银杏叶。
陆九章望着秦若雪泛红的脸颊，喉间突然发紧：“若雪，我。。。。。。”
“别婆婆妈妈的！”秦若雪把衬衫塞进他怀里，转身背对着他，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八度，“赶紧换上，我去给你擦皮鞋！”
等陆九章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蹲在地上的秦若雪。
她踮着脚尖，正认真地打着鞋油，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她发顶，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慌忙起身，耳根通红：“看什么看，还不快照照镜子！”
陆九章走到斑驳的镜子前，镜中人穿着合身的衬衫，袖口还残留着秦若雪的体温。
他望着镜中两人交叠的身影，突然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若雪，谢谢你。”
秦若雪的睫毛剧烈颤动，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沉默片刻，她小声嘟囔：“谁。。。。。。谁要你谢了，快去梳下头发，乱得像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