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人不喜欢警察，却没因此讨厌她。
相反，他们对这个化身超级英雄的女孩儿格外关注，关心她的心理状况，也关心她的感情生活，甚至关心她考试成绩。
每个人的关注点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完全一致，那就。。。
卡洛琳的车在夜色中疾驰，路灯一盏盏掠过，像被剪断的旧胶片。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指甲几乎嵌进皮革缝里。副驾驶上，林克歪着头打盹，嘴角还沾着蓝莓饼干的碎屑。后视镜里映出她自己??眼眶红肿，嘴唇干裂，像是刚从一场无人知晓的战争里逃出来。
她没哭。至少现在没有。
可心口那股闷疼像潮水一样涨了又退，退了又涨。她想起昨晚宴会上艾比举杯时的样子，从容不迫，笑容温和，却让整个凤凰城商圈的人都低头附和。那些曾经对她爱答不理的贵妇，今晚一个个抢着跟她寒暄，问她是不是早就认识艾比先生，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你运气真好。”有人这么说，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她的婚戒。
卡洛琳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一个乡下女人，丈夫是个半吊子农民，儿子还在念书，怎么就能搭上这种层级的人物？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可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坐在那里拍照，拍树、拍灯、拍墙角的一盆绿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太。是艾比主动走过来，笑着接过她手机说：“这张构图偏左了，我帮你调一下。”
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后来的事就像梦。一杯酒，几句闲聊，皮埃尔突然拉她到角落，压低声音问：“你知道他背后站着谁吗？”她摇头。皮埃尔冷笑，“华尔街三大家族之一的艾森伯格，上个月刚签了战略协议。你以为他是来开超市的？他是来收地的。”
收地？
她当时没懂。现在懂了。
车子驶入星露谷边界，月光洒在麦田上，泛起银白色的波纹。远处的世界树静静矗立，枝叶轻摇，仿佛在呼吸。这棵树是林克带回来的异世界种子长成的，如今已高过教堂尖顶，根系深入地下百米，据说连地下水脉都被它重新梳理过。
“妈？”林克醒了，揉着眼睛，“我们到家了吗？”
“快了。”她说，声音沙哑。
林克扭头看她一眼，忽然沉默。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天他在乔迪阿姨家吃饭时，听见大人们低声议论：卡洛琳今天得罪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贵妇丈夫的合作提议，还说“你们这些城里人，连土腥味都没闻过”。
这话传到对方耳朵里，自然炸了锅。
但林克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做。那个所谓的合作项目，是要把星露谷周边五座小农场合并成“生态观光园”，名义上扶持乡村经济，实则是圈地炒地价。一旦签字，闵纨他们的土地就会被估值翻倍，然后迅速转手给地产商。
而牵头的人，正是昨天晚上对艾比点头哈腰的那个贵妇丈夫。
“你不该那么说的。”林克轻声说。
“我知道。”卡洛琳苦笑，“可我说不出更客气的话。他们把我当跳梁小丑，以为只要甩张支票，我就得跪着接。可我不是皮埃尔，不会为了点折扣就低头。”
林克没再说话。他悄悄摸出口袋里的水晶瓶??那是世界树掉落的一片叶子封存而成，能在危急时刻召唤一次异界守卫。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院子静悄悄的，只有风铃轻轻晃动。屋里亮着灯，门没锁。
推门进去，看见艾比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面前摊着一份文件。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袖口卷到手肘，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们回来了。”他抬头，笑了笑，“路上还好？”
卡洛琳僵在原地。林克倒是松了口气，把背包放下：“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们。”艾比合上文件，“有些事得当面说清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世界树。“我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皮埃尔已经给我打了三个电话，语气一次比一次激动。贵妇那边也在联络各方资源，准备施压。他们觉得……我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你们，是我的软肋。”
卡洛琳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