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站起来，深深作揖：“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小人林小满，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女人摇头：“我不需仆从，也不收弟子。给你药，只为偿还一段因果。”
“因果？”
“二十年前，有个孩子曾在暴雨中救过一只受伤的白狐，将它藏在柴垛下，还偷偷喂了三天米汤。那只狐狸，就是我。”
林小满瞪大眼睛：“你是说……那个孩子是我？！”
“正是。”女人凝视着他，“你六岁那年随父进山砍柴，遇狐伤于陷阱，你解其缚，饲以食水，后它自行离去。那一段善缘，我一直记着。”
林小满脑袋嗡的一声。那段记忆太模糊了，他几乎都要忘了。没想到竟真的结下了仙缘。
“所以你是来报恩的？”他问。
“恩已报。”女人转身欲走，“此后两不相欠。”
“等等！”林小满急忙追上一步，“你现在就要走？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我能再见到你吗？”
女人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声音轻如落叶：“凡人与灵族，道路不同。见多了，对你未必是福。”
“可我……我不想就这么完了！”林小满突然吼了出来，声音嘶哑而绝望，“我才十九岁！老娘还在家里等我回去！我要是死在这儿，她怎么办？你说你报恩，可一颗药丸只能撑七天！七天之后呢？我照样得饿死、冻死、被野兽撕碎！你救我一次，能救我一辈子吗？”
庙内陷入沉默。
绿焰微微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影子扭曲如鬼舞。
良久，女人缓缓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想活得更久？”
“我想变强。”林小满咬牙，“强到不怕兵灾，不怕劫匪，不怕妖魔！强到能护住我想护的人！如果你真要报恩，那就教我怎么做到这一点！”
女人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却让整座破庙仿佛亮了几分。
“凡人修灵，逆天而行，十死无生。”
“我不怕死。”林小满挺直脊梁，“我只怕无能为力。”
女人点头：“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给你一条路。”
她抬起手，绿lantern忽然爆发出强烈光芒，整座庙宇剧烈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从中升起一座三寸高的青铜小塔，通体刻满符文，塔尖镶嵌着一颗血色晶石。
“此乃‘孝心塔’，乃上古时期一位至孝之人以心头精血祭炼而成，可吸纳孝念化为力量。你若真心孝母，便可唤醒其威能。”
林小满上前一步，伸手欲触。
“警告你。”女人冷冷道，“每动用一次塔中之力，你的寿命便会削减一年。且使用之时，必遭天谴反噬，轻则经脉尽断，重则魂飞魄散。你可想清楚了？”
林小满的手顿在半空。
一年寿命……换取一次力量？
他想起母亲咳血卧床的模样，想起她摸着他的头说“别worry娘，你能平安就好”；想起自己离家那天，她站在门口久久未归，身影佝偻如秋叶。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目光坚定如铁。
“我愿意。”
女人注视着他，终于轻轻颔首：“那么，立誓吧。”
林小满跪地，面对东方，朗声道：“我林小满在此立誓：以孝为根，以心为炉，炼塔成兵，逆命而行！若有违此誓，天地共诛，魂魄永堕轮回！”
话音落下，孝心塔骤然发光，血晶嗡鸣震颤，一道红光冲天而起，贯穿云霄！
刹那间，风云变色，雷声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