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玉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身旁闭目养神的梁予执身上，他的侧脸在机舱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视线透过座椅的缝隙，不经意捕捉到前排柳婕和李榕相谈甚欢的模样，柳婕正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旅行的计划，李榕眼中含笑，深情又专注地注视着她。宋知玉见此场景，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叹什么气？”梁予执忽然睁开眼睛，转头凝视着她，“你哥没同意你出来？”
宋知玉既惊讶于他的耳力，又困惑于他为何会突然提及张以程，她否认道：“不是，太闷了，有点难受。”
总不能直说自己叹气是因为对这次的攻略任务束手无措。
她将视线转向舷窗外，层层迭迭的云絮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思绪放空，不由自主地飘回今天早上的场景。
宋知玉醒得很早，她看着柳婕在群里发送的订票消息，不知该如何向张以程开口。
接完工作电话的张以程从门外走进来，他立在床边，对上宋知玉圆溜溜的眼睛，弯腰将自己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我要去国外参加学术交流一个月。”张以程毫无预兆地开口：“明天凌晨的飞机，今晚直接从医院出发去机场。”
他为这次的急诊国际医学会议准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机会难得，他不能放弃。
张以程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宋知玉，他警告道：“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乱来。”
宋知玉愣住了，在实话实说和瞒天昧地之间选择了半真半假地说：“那我可以和柳婕出去玩吗？”
“有谁？去哪儿？”
宋知玉脱口而出。“就我们两个人，去Y市玩五天，可以吗？”
张以程沉默片刻，提醒她说：“把项链戴着，记得时刻和我报备。”
整件事出乎意料的顺利，宋知玉手臂环住他的腰间，额头轻抵在他衬衫丝滑的面料上，呢喃着说：“哥，早点回来。”
这种闷闷不乐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办理酒店入住的时候，柳婕将两张房卡的其中一张递给了宋知玉，她揽住李榕的胳膊，冲宋知玉眨了眨眼，说：“我给你们定了间套房。”
这正中宋知玉的下怀，她看了眼梁予执微妙的表情，犹豫地说：“这不太好吧。”
李榕笑着说，“看你们，要是接受不了就再多订一间房。”
“我无所谓，只要有两张床就行。”梁予执转头对上宋知玉亮晶晶的眼神，说：“女孩子的意愿更重要。”
宋知玉欣然答应，“我没问题。”
他们有说有笑的进了电梯，抵达12层时，柳婕挽着李榕的手臂先行走出电梯门，同时转头冲宋知玉莞尔一笑：“我们先回房间休整一下，晚上见。”
金属门闭合的刹那，宋知玉看到李榕拿着房卡的那只手正从柳婕的腰部往下滑。
柳婕和李榕订的情侣大床房在12楼，而宋知玉他们的套房位于20层，轿厢继续攀升时，梁予执开口道：“一会我们先出门。”
“不等他们吗？”
梁予执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她，像是在困惑为什么有人能如此迟钝，半响才开口说：“他们今晚应该不会出门了。”
“哦。”宋知玉终于反应过来，涨红着脸跟着他出了电梯。
柳婕订的套房是间复式双卧套房，挑高的公共区域里，整面落地窗将城市的天际线压成一副流动的画，暮色中金黄色的光透过玻璃虚映在瓷砖上，游移的光斑落在欣赏风景的宋知玉脸上。
她静立在落地窗前，遥望远处的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