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答案。
就在这一刻，洞穴外传来引擎轰鸣。
一辆改装越野车撞破藤蔓与岩石，强行冲入洞口区域。车门打开，查柔苑跳下车，怀里抱着一个布包，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
“我来了。”她喘着气，“我知道该怎么救你。”
“你疯了！”赵德柱冲过去，“谁让你来的？！快回去！”
“是我放她进来的。”共鸣器突然发声，竟是张肃的声音，“她的情感波形与我共振值高达94。3%，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人选。”
“什么条件？！”查柔苑盯着空中的人影，“你说，只要能让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张肃望着她，眼中第一次流下液体??那不是泪，是发光的银色流质，“走进那座平台，让晶体包裹你。你的意识将与系统融合，成为维持当前世界稳定的支点。而我……可以短暂回归肉身，带回关键信息，阻止北方冰原的迁移计划??那里，是真正的陷阱。”
“陷阱？”陈涵舟震惊。
“冰原之下，埋着上个文明遗留的歼灭武器。高层命令迁移，其实是观测者的诱导。他们想借人类之手，完成最后一轮清洗。”
查柔苑笑了，笑得凄美。
“所以……你是在等我？”
张肃不语，只是轻轻点头。
她解开布包，里面是一条未完成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她在营地熬夜织的，说要送给张肃，等冬天来临。
“你说过要带我去海边看日出。”她轻声说，“现在，换我为你守一次约。”
她转身，一步步走向中央平台。
“不要！”赵德柱想追，却被一股无形力场弹开。
“这是她的选择。”张肃闭上眼，“也是唯一的生路。”
当查柔苑踏上平台的瞬间，晶体如活物般蔓延，将她温柔包裹。她没有挣扎，只是抬头看向空中的人影，嘴唇微动：
“记得回来。”
下一秒，强光爆发。
众人被迫闭眼。
待光芒散去，平台上的晶体已重新凝聚成两具人形。
一具睁开眼，缓缓走下平台。
他穿着普通的作战服，脸上带着熟悉的懒散笑容，脚下踩着尘土，呼吸真实，体温可感。
是张肃。
但他的左眼，已变成永恒的幽蓝色。
“我回来了。”他对赵德柱说，“但我也变了。”
与此同时，洞外，极光停止了东移。
天空中的蓝星悄然隐去。
而远在营地，于文手中的芯片突然自燃，化为灰烬。
他知道??游戏规则，已经改写。
末世的第一狠人，从来不怕死。
他怕的是，活着的时候，不得不看着所爱之人替自己赴死。
而现在，他回来了。
带着罪，带着痛，带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这一世，轮到他来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