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未悟。”幻象开口,“斩运之灵之所以能借体重生,是因为历代执剑者皆想‘掌控命运’。而你,也开始害怕失去控制。”
“可我怎能不怕?”卓一航低吼,“我肩负亿万人生死,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你累了。”幻象轻叹,“可真正的逆命者,不是强行扭转天道,而是接受无常,仍前行不止。”
“那我该怎么办?”
“放手。”幻象指向皇宫深处,“有些事,不必你亲力亲为。信任他人,才是真正的力量。”
翌日,卓一航召集内阁会议。
他宣布:即日起,政务交由古剑魂全权处置;军事委任洪七为总帅;监察体系由冲虚真人主持;科技与机关事务归唐无咎统领。他自己,则将闭关三月,参悟星邪真义。
群臣震惊。
“你这是要放弃?”祁爱亚难以置信。
“不。”他微笑,“我是要把火种交给更多人。一个人的光,终究有限。但若人人持炬,何惧黑暗?”
闭关当日,他焚香净身,步入密室,将星邪剑胚置于心口。
刹那间,灵魂被吸入梦境。
金色宫殿中,第八盏灯轰然点燃!
火焰幽蓝,映照出一道身影??竟是年轻时的赵熙,跪在圣皇尸首旁,泪流满面。
“我不甘心……”他哭喊,“为什么强者不能决定历史?为什么顺应天命的人,反而被天诛?”
那一瞬,卓一航明白了。
赵熙从未真正堕落。他只是太想改变命运,以至于被斩运之灵趁虚而入,化作了它的代言人。
“你错了。”卓一航走上前,“真正的逆命,不是篡改规则,而是在规则之下,依然选择善良。”
话音落下,第八盏灯稳定燃烧。
而第九盏,竟也微微颤动,似有觉醒之兆。
现实世界中,他的身体泛起淡淡金光,剑谱自动焚毁,化作灰烬飞散。
三月后,他出关。
天下已变。
雁门互市建成,北疆牧民南来交易,笑容淳朴;太学院首批寒门学子毕业,赴各地任职;就连昔日反对新政的老臣,也有十余人主动请缨,前往边陲推行均田。
唯有极北冰原,黑色祭坛之上,蒙面人再次跪拜。
石碑裂缝扩大,黑手完全伸出,握住一把锈蚀长剑。
“时机将近。”低沉笑声回荡雪原,“这一世,我要亲手撕碎天命。”
而在京城最高处,卓一航立于城楼,怀抱婴儿??那是他在街头救下的弃婴,额角一点朱砂痣,与皇陵骸骨如出一辙。
古剑魂走近,轻问:“给他取名字了吗?”
卓一航望着朝阳,轻声道:
“叫……承光吧。承天下之重,光万民之路。”
风起云涌,星辰重现。
最后一战,已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