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点火光从夜空中升起。
李燕北和杜桐轩展开激烈厮杀。
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俗话又说,京城米贵,居不大易。
自从苏梦枕和雷损搬迁到燕云,北城李将军和南城。。。
夜色如墨,沉沉压向皇城。太和殿前的喧嚣渐息,百官退散,唯有执剑者卓一航仍立于白玉阶上,手中紧握那页飘落的星邪残章。风掠过他染血的衣角,带起一阵细微的痛楚??那是与赵熙交手时留下的旧伤,皮肉翻裂,却未及包扎。
古剑魂悄然走近,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巾,轻轻覆上他的伤口。“你总是这样,”她低声道,“把所有人护在身后,却忘了自己也会疼。”
卓一航笑了笑,目光却不曾离开天际:“若我不疼,谁来替那些无声哭泣的人喊痛?”
她怔了片刻,指尖微微发颤。这人还是从前那个在雪地里捡到铜牌、眼神清澈如泉的书生,只是如今肩头担着山河社稷,眉宇间多了几分不容动摇的坚毅。
“紫宸令已下,粮仓即刻开启。”祁爱亚缓步走来,手中捧着一卷竹简,“户部尚书虽被罢免,但副使尚存良知,愿配合放粮。第一批米粟明日清晨便可运往城南贫民区。”
“好。”卓一航点头,“告诉百姓,这不是恩赐,是他们本该有的活路。”
祁爱亚欲言又止:“可……龟兹大军仍在城外三十里扎营,段天涯按兵不动,也不撤军。我们不知其意。”
“他在等。”卓一航眸光微冷,“等我露出破绽,等民心不稳,等江湖各派离心离德。只要我一步错,他便挥师入京,以‘清君侧’之名行篡位之实。”
“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洪七踏进殿门,须发皆张,“老叫花子带丐帮弟子夜袭敌营,烧他娘的马厩粮道,看他还能撑几日!”
“不可。”卓一航摇头,“此刻动武,正中其计。龟兹若败,西域诸国必以为我大周背信弃义,日后难结盟约。我们必须以理服人,而非以力压人。”
冲虚真人拂尘轻扬:“阁下所言极是。然则若一味忍让,恐损国威。不如遣使议和,既显宽仁,又探虚实。”
“使者我亲自去。”楚留香忽然现身檐角,折扇轻摇,“香帅游历天下,识得龟兹王族旧臣三人,或可从中斡旋。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我想看看,段天涯到底想做什么。”
卓一航凝视着他,良久才道:“小心。”
楚留香一笑,身形如烟消散于夜色之中。
殿内烛火摇曳,慧能大师盘坐蒲团,低声诵经。唐无咎则站在角落,手指轻敲机关匣,千机螳伏于肩头,金属复眼泛着幽光。
“唐门暗哨回报,血衣堂余党已逃往北疆,疑似与漠北狼主勾连。”唐无咎沉声开口,“他们带走了一具尸体??据说是赵熙的心腹死士,体内种有‘噬魂蛊’,可操控他人意志。”
“所以赵熙献祭九命,并非只为唤醒斩运之灵?”古剑魂蹙眉。
“更是为了培育傀儡。”卓一航缓缓道,“他早就在布局退路。哪怕今日失败,也能借尸还魂,操纵他人继续他的野心。”
空气骤然凝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洪七怒道,“难道坐等他们卷土重来?”
“不。”卓一航起身,走向藏书阁深处,“我们要主动出击??但不是用刀剑,而是用真相。”
他推开石门,走入密室。墙上刻满古老符文,中央供奉着一块焦黑木牌,正是祁爱亚自忘忧谷带回之物。木牌上“逆命者生,顺欲者亡”八字依旧清晰,而那道诅咒印记,竟在月光下隐隐流动,如同活蛇蜿蜒。
慧能大师随之而入,禅杖顿地:“此乃执剑者残魂所留‘心印’,蕴含记忆碎片。若以纯阳真气引导,或可窥见当年宫变真相。”
“我来。”卓一航闭目调息,掌心贴上木牌。
刹那间,天地失声。
幻境再现??
火焰冲天,宫墙崩塌。一名老僧怀抱婴儿奔逃,身后追兵如潮。他口中念诵《金刚经》,每踏一步,脚下便生莲花一朵,阻敌前行。然而一道黑影突现,剑光如电,直贯其胸!
老僧倒地,血染袈裟,却仍将婴儿紧紧护在怀中。
“孩子……活下去……等到星图重合,心剑自现……”他喘息着,将一枚铜牌塞入襁褓,“你是真正的……承命之人……”
黑影走近,摘下面具??竟是年轻的赵熙!
“师父,对不起。”他跪下,眼中含泪,手却不松,“您说天命不可违,可我觉得,天命就该由强者书写。既然卓家血脉断绝,那就让我来继承执剑者的名号!至于这孩子……让他死在乱军之中吧,也算成全您的慈悲。”
说罢,他一剑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