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不安的是，那所谓的“大军压境”，竟迟迟不见踪影。
“不对……”他猛然醒悟，“是诈！”
可还未下令整军，地面忽然震动。
轰隆??
地底爆裂，数百具千机螳破土而出，双钳开合，发出金属嘶鸣。它们并不进攻，只是环绕敌营高速奔跑，翅翼振动，形成巨大音浪，宛如千军冲锋！
与此同时，空中飘来无数纸鸢，皆绘星邪图腾。随风盘旋之际，竟传出人声：“尔等已被包围！放下兵器，可保性命！”
??是楚留香特制的“回音鸢”，内置机关，录有千人齐吼。
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五千骑兵惊骇四散，战马嘶鸣，踩踏自乱。狼主怒吼督战，却被亲卫误认为敌袭，险些遭刺。最终，先锋军未接一战，自行溃败。
三日后，狼主被迫退兵三十里，遣使求见。
谈判桌上，卓一航一身素袍，不带兵刃。
“你输了。”他说。
“我没输。”狼主咬牙，“我只是暂时撤退。”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而来？”卓一航平静问。
“为了生存。”狼主瞪着他，“北方苦寒，草场逐年萎缩。我们若不南下掠夺，族人就会饿死。”
“那你可曾想过，用和平换取资源？”卓一航取出一份文书，“我愿开放三处互市，允许你们以皮毛、骏马换取粮食、铁器、医术。同时派遣农技师北上，教你们改良土壤，种植耐寒作物。”
狼主冷笑：“你以为我会信这种空头承诺？”
“你不信，可以派人监督。”卓一航道，“而且，我还有一个条件??交出赵熙的心腹死士，那个被种下‘噬魂蛊’的人。”
狼主神色微变。
“他已经到了你们那里。”卓一航道，“赵熙的计划从未停止。他要用这个人，操控你，发动全面战争。而你，不过是他的棋子。”
狼主沉默良久，终是点头：“我可以交人。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若三年后，互市无果，民生未改，我必再度南下，不死不休。”
“我答应你。”卓一航伸出手，“但我也告诉你：真正的强大，不是征服他人，而是让敌人愿意坐下来谈。”
两双手，在战火边缘，紧紧相握。
归途中，古剑魂问：“你真的相信他会遵守约定？”
“我不知道。”卓一航望着雪原，“但我必须相信。因为希望，本就是最脆弱也最珍贵的东西。”
回到京城，已是寒冬。
新政持续推进，民间气象一新。然而，卓一航的身体却日渐虚弱。每夜梦中，金色宫殿的灯火愈发黯淡，第八盏灯竟开始微微晃动，似有重燃之势。
更可怕的是，《星邪剑谱》每隔三日便浮现新血字：
**“宿主意志动摇，斩运复苏加速。”**
他明白，那是自己内心的阴霾在滋长??对权力的疲惫，对未来的迷茫，对牺牲的恐惧。
一日深夜，他独自登上藏书阁顶楼，仰望星空。
北斗七星依旧清晰，可其中天枢星却忽明忽暗，如同呼吸。
突然，一道白影掠至身边。
慧能大师？不，是他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