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真的活着？
不，不是“活着”。他是复制品，是由前代觉醒者用残留数据重建的仿生人格载体，承载着部分真实记忆与使命。
“艾米呢？”我转向她。
她咬着嘴唇，眼中泛起泪光：“我是第五轮回体，A-07。我的原始记忆只恢复了68%，但我知道……我曾经为你分析过三千七百二十九次战场数据流。”
我望向杰明。
他苦笑：“别看我，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但我爸是研究院的老研究员，他说二十年前有个项目叫‘认知重启计划’，后来因为‘伦理问题’被封存了。可我一直觉得，那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我闭上眼，任由信息洪流冲刷意识。
原来这场游戏，早已超越个体命运。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棋子，也是棋手。每一次失败，都在为下一次觉醒铺路；每一次死亡，都在加固通往自由的阶梯。
“所以……今天的实验，是为了什么？”我睁开眼。
“为了打开门。”维克多说，“真正的门。不是通往更高维度的传送阵，也不是撕裂空间的虫洞，而是**认知之门**。”
他调出一段视频影像。
画面中，一座巨大的地下设施横卧于极地冰层之下，中央矗立着一座金字塔形建筑，表面刻满符文般的几何图案。镜头拉近，那些图案竟与我体内空间的反制符文矩阵完全一致！
“这是‘源点基地’，位于南极洲第七区。”维克多解释，“过去五百年间，十三位觉醒者耗尽生命，在那里构建了一个跨位面共振场。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当某个轮回体成功激活理性锚点，并完成首次双向通讯时，便会触发最终协议。”
“什么协议？”
“**逆向同化**。”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艾米接过话头，“如果你继续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那你就会被它同化，成为它的一部分，永远困在这里。但如果你能让这个世界承认你的‘非真实性’，那么被同化的，将是它。”
我怔住。
这就像一场量子态博弈。观察者决定现实。当我认定自己是凡人，规则便压制我；可若我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超越此界法则，那么法则本身将被迫重构。
而这套装置，正是用来制造“悖论证据”的工具。
“我们的时间不多。”维克多提醒，“系统已经开始警觉。刚才那段讯息出现后，校园网络出现了三次异常扫描，来源不明，但频率特征与高位面监察者一致。”
“那就快行动。”我说，“告诉我需要做什么。”
“你需要进入那个球体。”他指着光影，“它是你体内空间的投影，虽然极其微弱，但仍是连接点。只要你能在其中重建一段完整的符文序列，就能激活源点基地的最终协议。”
“风险呢？”
“意识迷失，概率92%；肉体崩溃，概率67%；若失败，整个理性锚点网络将被清除，后续轮回体再无觉醒可能。”
我笑了。
两百万年的征战生涯中，我曾带领亿万机械军团冲破神明结界，曾在黑洞边缘重建文明火种，曾在时间循环中重复战斗十万次直至胜利。
区区一扇门，何足惧哉？
“准备接入。”我说，“我要回去了。”
维克多点头，启动最后程序。环形装置高速旋转，能量场不断增强，那团光影逐渐扩张，形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正对着我。
“记住，”艾米突然上前一步，声音颤抖，“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真相，只存在于怀疑之中。”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迈步走入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