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菱都被皇后的话给震惊到了,她都惊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后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吗?
听得出皇后的语气,看得出皇后的态度,其实是并不喜欢她的,可是皇后现在依然站在这里,想要挖周时阅的墙角,想让她改嫁入东宫?
真的是皇后吗?
陆昭菱实在是非常震惊,于是当真把这句话问了出来,“你当真是皇后娘娘吗?”
皇后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她甩了甩袖说,“本宫不是皇后,谁是皇后?淑妃吗?还是。。。。。。
晨光未散,雾气如纱般浮在山谷上空。柳音坐在院中石凳上,手中那页新写的日记被风轻轻掀动。她没有立即收起,而是任它翻飞,仿佛在等什么人来读。远处溪水潺潺,与铃兰的轻响应和成律,像是天地间最自然的对答。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桥头传来。林小满浑身湿透,发丝贴着脸颊,怀里紧紧护着一只油纸包好的竹筒。他冲进院子时几乎跌倒,却被徐昭眼疾手快扶住。
“出事了!”林小满喘着粗气,“北境……北境的‘心声坛’被人焚毁了!”
柳音猛地站起身,指尖微微一颤。十年太平,民间代声者遍布州县,各地皆设无名坛台,百姓可匿名投书、刻碑、挂铃为誓。北境虽偏远,却是最早响应之地,曾有百人夜夜聚于古井旁,轮流诵读亡者遗言。如今竟遭焚毁?
“谁干的?”徐昭沉声问,眉宇间掠过一丝久违的冷意。
“是巡防营。”林小满咬牙,“打着‘肃清妖言、整顿舆情’的旗号,一夜之间砸碑断铃,还将三名留守的老者打入死牢,罪名是‘蛊惑民心,图谋不轨’。”
柳音缓缓坐下,目光落在那株铃兰上。新芽已抽出两片嫩叶,在风中微微晃动。她低声问:“名单呢?有没有留下名字?”
“有。”林小满打开竹筒,取出一张焦边残纸,“这是从火堆里抢出来的,上面记着最后一批投书人的笔迹??有个瞎眼婆婆写了整整七页,说她儿子十年前被征去修长城,饿死在雪地里,临终前喊的是娘;还有一个孩子,才八岁,写他爹被抓走那天,只因说了句‘粮仓明明还有米,为何不开仓救人’……”
声音哽咽至此,再难继续。
柳音接过纸,指尖抚过那些歪斜却用力的字痕。她仿佛看见那一双双颤抖的手,在昏灯下一笔一划写下不敢出口的痛。这些不是妖言,是血泪凝成的真实。
“皇帝知道吗?”她问。
“密报已递进宫,但三日未回音。”林小满摇头,“有人说,近来朝中换了几位谏官,都是从前静语营旧部提拔上来的。他们奏称‘民声泛滥,易乱纲常’,建议重立‘舆情司’,专管言语出入。”
徐昭冷笑一声:“又要回到从前?用刀割舌,用锁封口?”
柳音闭目良久,忽而起身走向书房。她推开柜门,取出一个檀木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玉牌??正是当年从囚言钟内取出的那一块。此刻,玉面竟隐隐浮现细纹,如同裂冰蔓延。
“它在预警。”她说,“语言一旦被强行压制,便会反噬。北境之火,不只是烧了一座坛,是在点燃整个地脉的怒意。”
徐昭皱眉:“你是说,缄默渊要醒了?”
“不止是渊。”柳音望向西南方向,“你听。”
众人屏息。
起初万籁俱寂,继而,极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似钟非钟,似风非风,像是大地深处某处伤口正在开裂。林小满脸色骤变:“南岭井底的共鸣又变了!这次……这次像哭声!”
柳音点头:“那是万千代声者的哀鸣。他们的声音刚有了出口,又被堵回去。这种痛苦,比从未开口更甚。”
她转身取笔,在纸上疾书数行,而后交给林小满:“立刻传信全国所有心声坛??不必惧怕焚毁,不必藏匿信物。若坛毁,则以树为碑;若碑碎,则以河为卷;若无人敢署名,就让风来署名,让雨来署名,让雪落成字!”
林小满郑重接过,正欲离去,却被柳音叫住。
“还有一件事。”她从颈间解下水晶吊坠,放入他掌心,“把这个带到北境,交给那位瞎眼婆婆。告诉她,她儿子的声音,早已穿过风雪,回到了母亲耳边。”
林小满怔住,眼中泛红,最终深深一拜,转身奔入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