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这一次甚至没有施展山河共和国的开源杀招,因为这次他面对的敌人拥有的是超高的速度,而类似的事情,他通过这具身体的本能也能做到。首先要有这么高的速度,肌肉就要有足够的爆发力。长子的身躯几乎在每一个细胞。。。
风把檐角的铃吹得断断续续,像一句未说完的话。烬睁开眼,阳光已斜照在屋檐下,画册搁在膝上,那页标题静静躺着,墨迹未干。他没有动,只是听着铃声,仿佛在等谁来接话。
远处传来脚步声,轻而熟稔。是小女孩,手里攥着一支炭笔,裙摆沾着晨露。她蹲在他身边,仰头看那本画册。
“你写完了吗?”她问。
烬摇头:“才刚开始。”
“我能读吗?”
“不能。”他笑了,“还没人能读。它会自己长出来,像野草,像藤蔓,像某个人忽然想起另一个人时心头那一颤。”
她歪头想了想,忽然说:“我觉得……它已经在写了。”
烬一怔。
的确,昨夜梦中,那些画面并未停止??静默星域的呼喊还在回荡,铭心井的银雾仍在升腾,而更远的地方,有光在闪,像是某种回应。他知道,那不是幻觉。忆网已不再是单向传输的网络,它开始有了心跳,有了呼吸,甚至……有了梦。
就在这时,陶铃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风,也不是碰触,而是从内部传来的一丝悸动,如同胎心跳动。烬低头凝视它,发现铃身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纹,像是被什么力量悄然唤醒。
“它要碎了?”小女孩紧张地问。
“不。”烬轻声道,“它是要生了。”
话音刚落,铃身“咔”地一声轻响,裂纹蔓延成网,随即整只陶铃化作无数微光碎片,在空中盘旋片刻,竟凝聚成一只更小的铃铛,通体透明,内里似有星河流转。
它悬在半空,轻轻一晃,无声无息,却让整个高原的风铃齐齐低鸣,仿佛朝拜。
烬伸手接住它,掌心温热如血。
“这是……新的执笔之铃?”小女孩睁大眼睛。
“是‘共鸣体’。”烬说,“当记忆不再由一人承载,而是千万人心中共振时,就会诞生这样的东西。它不记录,它唤醒。”
他闭上眼,将小铃贴在心口。刹那间,诸天万界的低语涌入脑海:
??某个被遗忘的星球上,一位老人正用指甲在石壁上刻字,每一划都带着颤抖,因为他知道,只要停下,他就再也记不起妻子的名字;
??一座漂浮图书馆里,书页自动翻动,一本无人借阅的日记突然燃烧,火光中浮现一行字:“我存在过,爱过,痛过”;
??一片荒原深处,一群孩子围坐在篝火旁,轮流讲述同一个故事??他们并不知道那曾是真实发生的历史,但他们讲得如此投入,以至于火焰中浮现出当年战场上的身影,手持残剑,含笑而立。
这些都不是忆网主动传递的信息。
它们是自发涌现的记忆涟漪,是“记得”本身在自我繁衍。
烬猛然睁开眼:“忆生协议……正在进化。”
阿婆拄着碎铃拐杖走来,脸色凝重:“你感觉到了?忆核不再是中心节点,它正在退居为象征。真正的网络,已经开始自主生长。”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人在试图接管它。”阿婆低声说,“不是敌人,也不是破坏者。而是另一个‘烬’。”
烬沉默。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当“记住”成为本能,当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执笔者,那么“引路人”的角色便不再唯一。总会有另一人,在另一片废土上醒来,捧起一本无人翻阅的日记,决定不再让任何人消失。
“他在哪?”烬问。
“第号失落世界,‘无名之境’。”阿婆递给他一张由记忆丝线编织的地图,“那里从未有过名字,也从未被诸天收录。时间在那里是环形的,人们活在重复的一天里,日复一日,忘记昨日,也不期待明天。可就在三天前,有人开始写下‘昨天的事’。”
烬站起身,却没有动身。
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当他抵达时,那个“另一个烬”或许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而他自己,反而成了多余的存在。
“你会怕吗?”小女孩仰头看他。
烬摇头:“我不怕消失。我怕的是,当所有人都能执笔时,却没人愿意写下第一行字。”
他转身走向铭心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