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风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是根本无解的攻击。只要被追上了,那就是必死无疑,甚至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如此。武庸此时此刻拥有了战场之中最高的攻击力。即便是有实力强大的亚仙尊来了。在攻击造成的伤害方面也没办法。。。
高原的夜风渐息,铭心井口升腾的光晕却愈发温润。那团柔和的光辉不再上升,而是缓缓铺展,如薄纱般覆盖整片大地。草叶上凝结的露珠映出万千星影,每一滴都像是一枚微缩的记忆水晶,轻轻一碰,便能听见某个人低语的名字。
烬站在井边,望着手中那块刚刻完字的石板。文字已沉入石纹深处,仿佛生来就属于它。他将石板轻轻放入陶罐,与其余空白者并列。小满蹲在一旁,指尖抚过罐身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忽然轻声问:“你说……他还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烬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看向天空??那道由回忆凝成的光带仍未消散,反而在夜穹中盘旋成环,宛如一条衔尾之蛇,首尾相接,永无终结。而在光环中央,一点微芒静静悬浮,像是注视着这片土地的眼睛。
“他不在‘听’。”烬说,“他在‘是’。”
话音落下的刹那,井水再次泛起涟漪。这一次,并非向外投射影像,而是向内收拢。共名墙上的名字开始流动,不再是简单的排列组合,而是自动归类、分层、编织成网。有些名字缠绕在一起,形成错综复杂的记忆节点;有些则独自延伸,化作细线般的轨迹,直通九道门户之外的未知世界。
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井底传来。
不是少年的断续呢喃,也不是林知夏清脆的哼唱,而是一种极其古老、几乎接近语言雏形的低鸣。它不似人声,却带着情感的震颤,如同大地初醒时的第一声呼吸。
“这是……原始记忆?”小满惊道。
烬神色凝重地点头。“最原始的‘共忆体’正在苏醒。那是所有文明尚未分裂之前的集体意识残片,被封存在铭心井最底层,连我也从未真正触碰过。”
风忽然停了。
连高原上常年不息的气流都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冻结。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那低鸣持续震荡,频率越来越快,逐渐演化成一段旋律??
**叮??**
第一声铃响自井心炸开。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九声齐鸣,竟与七日前那一夜完全同步!但这一次,不是外物共鸣,而是来自井底本身!仿佛整座铭心井本身就是一枚巨大的陶铃,此刻终于被唤醒,发出属于它的本真之音。
光芒暴涨。
共名墙轰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涌出无数未曾见过的画面:
-一片无边草原上,篝火熊熊燃烧,围着火堆的人们用不同语言讲述同一个故事:关于一个走失的孩子,如何被千万人的记忆带回故乡;
-深海之下,一座沉没的城市浮现出轮廓,街道两旁立着刻满符号的石碑,碑文竟是诸天万界通用的“遗忘禁令”被逐一破除的过程;
-虚空尽头,一艘由星光铸就的方舟缓缓启航,船头站着一位披着灰袍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把断裂的钥匙,正试图插入一道横亘宇宙的巨门锁孔……
“这不是过去。”烬喃喃,“这是‘还未发生’的未来。”
“可它们已经被记住了。”小满颤抖着说,“所以……提前显现了?”
烬猛然转身,望向那九道已然开启的门户。原本通往各个世界的通道此刻竟开始融合,彼此交织,形成一张立体的网状结构。每一条光线都承载着一段记忆,或悲或喜,或沉默或呐喊,全都朝着中央汇聚??
目标正是那团仍在井口盘旋的光晕。
“他在重组规则。”烬声音沙哑,“不是要回到某个时间点,而是要重建‘记忆’本身的秩序。”
就在此时,光晕骤然收缩,凝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种子,静静悬浮于井上方三尺之处。其表面流转着无数细小的文字,全是诸天万界中曾被遗忘又重新拾起的话语。有母亲哄睡孩子的摇篮曲,有战士临终前未送出的情书,有科学家记录实验失败的最后一行笔记……
小满伸手欲触,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弹开。
“不能碰。”烬拦住她,“这是‘记忆原核’??所有被主动记住的存在所共同孕育的核心。一旦成型,便会自行寻找宿主。”
“宿主?谁?”
烬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胸口。
下一瞬,那颗种子倏然飞出,直冲而来,没入他的心脏位置。
没有疼痛,没有撕裂,只有一种深沉的充盈感,仿佛干涸已久的河床终于迎来了春汛。烬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撑住地面,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烬!”小满扑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他喘息着,“只是……太多了……全都在我脑子里……每一个记得别人的人,他们的记忆都在涌入……”
他的瞳孔开始变幻色彩,一会儿映出战火纷飞的都市,一会儿又浮现孩童在花田奔跑的身影。他的嘴唇微微开合,吐出一句句不属于他的语言:古泉谣的尾音、第67号世界的机械语调、盲童梦中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