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公开。”黄枝道，“我要的不是毁灭，是清算。黄萱利用公司权力构陷他人、操纵舆论、破坏家庭，甚至拿孕妇的心理健康当武器。如果这种人能全身而退，那这个行业的底线就彻底没了。”
陈老久久不语，最后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我也接过类似的案子。当事人是个女制片人，手段和黄萱如出一辙。结果呢？她被判了五年，出来后销声匿迹。可没过两年，又有新人用同样的套路上位。恶性循环啊。”
“所以我这次不想只抓一个人。”黄枝目光坚定，“我想让规则变。”
陈老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点头：“我可以联系证监会稽查组的朋友，让他们以‘年报真实性核查’名义进场。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第一，所有证据必须原始、可追溯；第二，不得私自泄露调查进展；第三，一旦立案，你必须出庭作证。”
“没问题。”黄枝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走出会所时，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他掏出手机，给董萱发了条消息：“快了，再等一阵。”
与此同时，杨容正坐在于征的办公室里，翻看《玫瑰之战》的剧本。
“这个角色……很像我。”她喃喃道。
“所以才给你。”于征靠在椅背上，“林薇表面温柔贤惠，实则步步为营；顾南湘看似强势果断，却因信任错付而万劫不复。她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最后却在法庭上对峙。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杨容苦笑：“我现在看谁都像有阴谋。”
“那你有没有想过，”于征忽然问，“黄萱对你，真的是出于善意？”
她一怔。
“她给你那么多资源，捧你上位，甚至连怀孕期间的保姆、月嫂都是她安排的。可你有没有查过，那些人是谁雇的？”
杨容心头一跳。
当天晚上，她悄悄调取了家政公司的合同副本。签字方赫然是“华谊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审批人：黄萱。
她又翻出过去半年的所有“慰问金”记录，发现每一笔支出都标注为“特殊项目补贴”，而项目名称竟是“情感观察实验”。
她浑身发冷。
凌晨两点，她拨通了黄枝的电话。
“我想见你。”她的声音颤抖，“单独。”
次日中午，他们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见面。杨容将合同复印件推到黄枝面前。
“我一直以为她是帮我。”她眼眶泛红，“可现在看来，我像个试验品。她在我身上测试‘如何制造完美受害者’，对不对？”
黄枝看着她，没有否认。
“你聪明，也努力，更有运气。”他说，“但你最大的问题，是太想被人喜欢。黄萱正是利用这一点，把你打造成‘无辜小白花’，用来攻击董萱，削弱我。你不是共犯，但你是帮凶。”
杨容捂住嘴，泪水滑落。
“我现在该怎么办？”她哽咽，“我还能回头吗？”
黄枝沉默片刻，递给她一张名片??正是陈老推荐的律师。
“如果你想赎罪，就配合调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包括她怎么教你面对媒体、怎么引导你谈论董萱、甚至你每次发言背后的脚本来源。”
杨容死死攥着名片，指甲掐进掌心。
“可我会身败名裂。”
“也许。”黄枝站起身，“但至少，你能睡得着觉。”
一周后，证监会突击进驻华谊集团，宣布对其近三年财务状况展开专项核查。消息一出，资本市场震动，华谊股价单日暴跌17%。黄萱紧急召开高层会议，试图稳住局面，却发现多名核心部门负责人集体请假，审计团队更是直接移交了内部自查报告。
她在办公室摔碎了茶杯。
当晚，她约见胡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