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云门稳定下来，汪管事对两人道：“随我来。”
他一步踏入云门，身影顿时消失。
贺灵川与小安相视一眼，紧紧跟上。
过了云门，景象又一次改变。
眼前是绵延起伏的群山，一座又一座。。。
陶支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气管。白松城一脚踹在他胸口，那团蛛丝从他嘴里滚出，带着血沫子落地。怪物喘了口气，眼珠子转了几圈，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如锈铁摩擦：“胚囊……是活的容器。”
屋内一片死寂。
贺灵川眯起眼睛：“你说清楚点。”
“烟霞湾地下有九层祭坛，每一层都埋着成千上万的胚囊。”陶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它们像茧，半透明，里面泡着未成形的东西??有的像人，有的不像。但都在动，慢慢地长。每隔七日，就会有人送进去一批新‘材料’，男人、女人，尤其是刚怀胎的妇人……被剖开肚子，胎儿连同血肉一起注入胚囊。”
凌金宝听得浑身发冷：“你是说，天宫在用活人培育什么东西？”
“不是天宫。”陶支摇头，“是‘?们’。你们口中的天宫使者，不过是看守和喂养的奴仆。真正操控一切的，是沉睡在烟霞湾最底层的‘母神之卵’。”
董锐冷笑：“母神之卵？听着倒像是邪教供奉的玩意儿。”
“你不信？”陶支忽然咧嘴一笑，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口黑牙，“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桃花印会自行消退？因为感染者的魂魄已经被抽走了一部分，送进了胚囊。那印记，其实是剥离时留下的烙痕！等所有烙印者都被收割完毕，第一代‘新种’就要破囊而出。”
朱小娘猛地后退一步，手里的钩虫软囊差点掉落。“所以城里那些得了桃花印的人，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躯壳还在走动？”
“差不多。”陶支狞笑，“他们还能吃饭、说话、干活，甚至生孩子。可他们的梦，早就被吸走了。每晚入睡，魂识就被牵引至烟霞湾深处，成为孵化仪式的一部分。这叫‘温养献祭’。”
曾雄一拳砸在墙上：“难怪最近物流量暴增！米面粮油是给人吃的，木材铁钎是用来扩建地底结构的，而陶罐……陶罐根本不是装东西的，是用来盛放胚胎液的！”
黄锐脸色铁青：“也就是说，整个白松城，几十万人，都是养殖场里的饲料？我们吃喝拉撒，拼命劳作，供养的却是即将取代我们的怪物？”
“准确地说，”陶支缓缓道，“你们是在养‘神’。当十万胚囊同时睁开眼睛，旧世就要终结。新的纪元，由‘母神’的孩子们统治。”
大龙终于忍不住，冲上前揪住陶支衣领：“我妹妹呢？她也被抓去做了材料？”
陶支盯着他，眼神忽然变得怜悯：“你妹妹？红头发，左肩有蝴蝶胎记的那个？她三个月前就被带走了。但她没进胚囊池，反而被选为‘宿主’之一。”
“宿主？什么意思？”
“她的子宫，现在正孕育着一个高阶个体。”陶支低声道，“那是‘母神’的第一个直系子嗣，纯度最高，觉醒最快。一旦降生，就能操控其他胚囊中的存在。而她本人……会在生产完成后化为灰烬，血肉反哺婴孩。”
大龙双目赤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贺灵川却突然冷静下来：“你说这么多，不怕我们杀了你灭口？”
陶支笑了：“杀我？没用的。我只是第七代传声虫，真正的意志来自烟霞湾。就算你们毁掉这具身体，明天还会有另一个‘我’出现在城南菜市口，继续传递消息。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你们真的以为，能逃得出去吗？”
话音未落，窗外一道幽蓝光芒闪过。
紧接着，地面微微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来了。”陶支闭上眼，“它们感应到了泄露的秘密。清理程序启动了。”
“什么清理程序？”凌金宝厉声问。
“猎杀所有知情者。”陶支睁开眼，瞳孔已变成竖线，“包括你们，也包括我。”
轰！
一声巨响自城北炸开，火光映红半边夜空。
客栈的隔音结界剧烈波动，像水面被重锤击中。黄锐立刻抽出长刀，贺灵川迅速结印加固屏障，而董锐已将两只钩虫封入玉盒，塞进怀里。
“北郊废弃农庄方向！”曾雄望向窗外，“那是我们藏匿逃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