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说他凭什么!”
“山争哥,你喝多了……”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喝多!马寻你这个家伙,你太过分了!”
“山争哥,你这说什么呢,可别让人听见了……”
“我怕什么?我可不。。。
风在凌晨四点穿过城市,带着初春的凉意和旧书页的气息。小宇没睡。他坐在藤椅上,面前摊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红绳钢笔搁在纸边,像一把等待出鞘的刀。
窗外,梨树的新叶被风吹得翻动如语,沙沙声不断,仿佛整座城市都在低语。而他的意识深处,那条由陈默的记忆残片编织而成的链子,仍在缓慢震颤??不是疼痛,也不是召唤,更像是一种**回响**。
他知道,有些事该结束了。
可又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心语邮局收容站门口多了一封信。没有署名,信封泛黄,边缘磨损严重,像是被人攥了太久。邮戳显示它曾被退回七次,最后一次是二十年前,理由写着:“查无此人”。
小宇轻轻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薄纸,字迹娟秀却颤抖:
>“阿哲:
>
>你还好吗?
>
>我知道这封信永远寄不到你手里了。地震那天,你值班在医院,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怀孕了。三个月。
>
>后来房子塌了,我活下来了,孩子没有。我在废墟里躺了三天,听见有人哭,也听见自己笑。我不记得哪一刻想死,哪一刻想活。
>
>现在我已经再婚,有了女儿,她今年八岁,爱画画,总说梦里有个穿白大褂的叔叔对她笑。我不敢告诉她那是谁。
>
>可每到夜里,我还是会看你留下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今天接诊了一个孕妇,胎心很稳。希望她平安。’
>
>那是我啊,阿哲。我就在你面前,你说这话时看着我的眼睛。
>
>如果你还听得见,请告诉我??你会为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感到难过吗?
>
>或者……你会为我,终于能好好活着,而高兴吗?”
>
信纸背面,贴着一张褪色的照片:一对年轻男女站在医院门前,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女人穿着碎花裙,男人戴着听诊器,笑容干净得像从未见过灾难。
小宇看完,久久未动。
他把信放进档案柜最底层,标上编号:Y-2008-0512-A7。然后打开终端,调出“心语网络”的情感共振图谱。近三个月来,来自西南某地的低频情绪波动频繁出现,集中在每年五月十二日前后,峰值与这场二十年前的大地震完全吻合。
他忽然想起少年曾说过的一句话:“记忆不会消失,只会换一种方式活着。”
当天下午,林昭宁带来一个消息:北极科考站传回的数据经过深度解析,确认极光中的低频振动并非自然现象,而是某种**集体潜意识的波形残留**。科学家将其命名为“人类悲鸣基频”,其强度与重大灾难事件的情感浓度成正比。
“最奇怪的是,”林昭宁低声说,“这些信号里,有大量重复的短语??‘你还好吗’、‘别怕’、‘我在’……就像有人一直在试图回应什么。”
小宇闭上眼。
他想起了那个流浪汉,想起了《夜航船》的传说,想起了自己从未主持过的广播节目。
也许,真正的“小宇”并不是他一个人。
也许,这个代号早已成为无数人在黑暗中伸手时喊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