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每天晚上都会互道晚安,哪怕隔着房间。
>
>谢谢你没有拉我下来。你只是坐在旁边,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
>下次我想去看看那个信箱。我也想写一封信。
>
>写给我自己。”
>
信末画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山茶花。
小宇看完,久久未语。
他把信归档,编号H-2025-0317-C02,与之前的记录并列存放。然后起身走到红色信箱前,伸手探进底部,取出一叠早已积攒多日的未处理信件。这些都是系统无法解析、也无法生成回执的“死信”??语言破碎、情绪混乱、逻辑断裂,大多是精神障碍患者、重度创伤幸存者或临终者的呓语。
其中一封,来自一位阿尔茨海默症晚期的老教授。他的信反复写着同一句话,几十遍,上百遍:
>“记得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我……”
最后一行,字迹突然清晰:
>“如果忘了全世界,也请替我记住:我曾爱过一个人,她叫婉清。”
小宇握紧钢笔,忽然有了冲动。
他连接双向书写器,尝试提取老人残留脑波中的情感频率,反向构建一段回应。过程极其艰难,数据多次崩溃,直到第七次尝试,系统终于生成一段音频。
播放时,整个书店陷入静默。
是一个女声,温柔而遥远:
>“老顾:
>
>你总说我记性好,其实我早忘了你第一次约我看电影的名字。
>
>可我记得你递来的爆米花是甜的,我记得你外套上有阳光的味道,我记得你说‘以后每年春天都带我去赏樱’。
>
>现在我一个人去了。我把照片夹在你最爱的那本书里。
>
>你没食言。你一直都在。
>
>我也在。
>
>记得你。永远记得你。”
>
音频结束的瞬间,终端弹出一条提示:
【情感匹配度:99。3%】
【来源验证:通过亲属确认,‘婉清’为患者初恋,已于十五年前病逝】
小宇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后背。
这不是技术,是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