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安没回话,代橙就无聊地摆弄着手边能碰到的一切物什,直到唐文安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代橙才停下手中动作。
“真是好算计……”
这句话是真心的,唐文安心里有些感慨,如果不是敌人而是自家皇帝,这种谋略的野心家,正是一个国家需要的。
可惜了,是敌人。
这样的敌人无疑是必须死亡的。
“容国此次派使臣前来,不正是为了接襄王回去吗?既然襄王此刻在本宫手中,那容国不出出血,如何能行。”
代橙没有回话,他需要带的消息都已带到了,至于双方该如何斗争,又要使多少手段,这一点代橙并不关心。
“天色不早了,我亲爱的大皇兄怕是要发飙了,殿下,再会。”
代橙静悄悄潜入,又这般静悄悄离去,动作轻盈迅速如迅影,倒也难怪刺杀要派他前来。
这样的杀手很强,但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唐文安感觉有些可惜。
傍晚如约降临,唐文安身着厚重繁琐的宗室服饰,这样厚重的衣物没办法骑马,只得坐在马车里,等待马车缓慢前行。
自那日戚千秋离去之后,便没有再来见她,或许是因为容国使臣前来这一消息让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想想,戚千秋好像还不知道容国使臣此次前来确实是为了接他回去,他的父皇也从来未有不要他的举动。
不过也说不准他已知晓,所以才躲着不愿来见自己。
尽管马车行驶再过缓慢也终究有到头的时候,视线无意识地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端坐着,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才几日不见,唐文安却觉得人好像迅速清瘦了下去,那身水蓝色宽袖锦袍有些空荡,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城门初见那日。
只是这次,那人的眼神不再看向自己,而是低垂下去,遮挡住一切视线。
收回视线,唐文安跨步朝前走去,两国建交,此次宴会可容不得出差错。
戚千秋抬眼捕捉到视线中的那抹清亮,却见亮光迅速从眼前掠过,不带有丝毫停顿,甚至于连余光都未曾光顾其间。
罢了,今夜的月亮高悬着,怎可能为他停留半刻。
宴会开场,所有人皆以落座,歌舞声响起却无人挑起话头。
直到一曲终了,坐在主位的宣阳帝才开口说道:“容国使臣远道而来进行两国建交,对宣国的饭菜可还合口。”
“陛下说笑,如此佳肴怎会不合口味。”戚承康笑着应答。
“不知此次惠王带使者们前来是否是有其他要事相商。”
听到宣阳帝这般询问,戚承康干脆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走到大殿中央,朝着帝王行了一礼道:“确有一要事。”
宣阳帝见戚承康如此卖关子,不免提起几分兴致。
“惠王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