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不帮封骛标记,那封骛是不是就只能用药物保守治疗,然后等死了。
他是想和封骛离婚,两人从此不再来往,结束这段错误的感情,可多年情分在这,绝对不想看到他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给封骛洗标记,就是希望他能恢复到以前,好好过下去,结果却把封骛的腺体弄成这样……
之前的事他们已经两清,但现在封骛腺体出事,确实是他导致的。
裴溪皊轻轻摩挲着封骛的腺体,橡木苔味道变得很微弱,变得更像单纯的草木味。
“溪皊,我没有强迫你干什么的意思,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你讨厌我,想和我断绝关系,都很正常,想来我得这种病,应该也是报应。”
“别这么说。”裴溪皊顿了顿,“我答应你。”
“你不用这样的。”
“你很想死吗?”
封骛沉默了。
“医生具体怎么说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标记吗?”裴溪皊继续道。
“对,可能要比以前稍微轻一点。”
裴溪皊点点头,按住他的肩,当即要动作。
“你……现在就要标记我?”
到了这种时候,封骛反倒先不适应。
这份报告是他找人杜撰的,目的就是想骗裴溪皊。
那天在包间他那样挽留,都没能让裴溪皊心软一丝一毫,或许他该坚持不懈地每天来找裴溪皊,打持久战让他心软,但他实在等不及。
虽然知道自己老婆看不懂这些,但他心里还是不放心,怕不能把人骗过去。
腺体萎缩是假的,可上面的症状都是真的。
洗标记手术没能完全消除依赖性,得不到裴溪皊的信息素,有时还是会感到非常难受,他一个人也不太敢打针,只能服用药物,勉强压下那种感觉,过得很痛苦。
如果说腺体渴望被标记只是偶尔,那精神上的伤害则是持久的。
他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最开始依赖于药物,可吃药太伤身体,便开始尝试让心理医生催眠。
催眠内容并不复杂,只是让他暂时陷入幻觉里,感到裴溪皊还在身边才能入眠,这几天来了这边,没了心理医生催眠,封骛自然又睡不好觉,所以精神状态差了不少。
醒时也是无比煎熬的,他时常会精神恍惚,解离症状严重,只要到了晚上,看到窗外一片漆黑,或是屋内的环境比较暗,他就会心悸,感到害怕。
各种治疗方案他都尝试过,有个医生提出种疗法,就是靠催眠手段,让封骛忘掉部分关于裴溪皊的记忆,席之礼听后也很支持这种疗法,封骛回去想了一晚上,还是放弃了。
他见不到裴溪皊,只能抱着他的旧物,从回忆里和他见面,以前不觉得,现在失去后他才醒悟,和裴溪皊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弥足珍贵,他怎么舍得忘呢?
好在裴溪皊不是很刻意地隐藏行踪,估计以为自己恢复后不会再找他,所以比较随意,才给了他找到老婆的机会。
骗老婆的行为是不好,也是他无奈之举,只是希望借此增加和裴溪皊的接触,让进展更快而已……
“你腺体这种情况,不是标记得越快越好吗?”裴溪皊不解。
在找医生撰写这份报告时,封骛顺便了解了番相关知识,闻言答道:“也不是越快越好,昨天我打过激素针,要隔二十四小时后才能被标记。”
“所以还要多久才能标记?”
“十……大概四小时。”
算了,不能操之过急,今天才第一天来裴溪皊家,他就放自己进来,并且还要主动标记他,进展很不错了。
说完后他也有点忐忑,毕竟还有四小时,裴溪皊不会让他滚出去,等时间到了才进来吧。
“说具体点,这种事不能算大概。”
于是封骛随口编了个时间,裴溪皊点点头:“那要下午才行了。”
“是的……那我不打扰你,先出去,等时间到了再进来。”
说完封骛便站起身:“溪皊,真的很感谢你愿意不计前嫌帮我,我真的对不起你。”
腺体上的事都要引起重视,倘若封骛真是因为那场手术变成这样的,又哪里算得上帮他,自己只是在弥补他,尽自己该尽的这份责任。
“你别这样,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裴溪皊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