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被遗忘了。”小女孩歪头，“但他们忘了删干净。我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当命运之主说出第一个谎言时，整座教堂沉入了数据深渊。”
司命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小女孩咯咯笑起来，“你以为你是因能力强大才成为命运之主？不，是因为你曾经杀死了‘真实之神’，用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取而代之。”
空气仿佛冻结。
塞莉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命：“这……不可能！主人怎么会……”
“闭嘴。”司命突然低喝，额角渗出冷汗，“别听她说话！这是心理污染！”
“哦？”小女孩歪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你使用积分卡时，都会下意识摸左手无名指？那里原本戴着一枚戒指，刻着‘TruthorDie’，对吧？”
司命的手猛地攥紧。
他确实有过那样一枚戒指。但在某次任务后，它消失了，连同那段记忆一起被抹去。
“你想起来了？”小女孩轻声说，“那一天，你站在神坛前，对万千信徒说：‘?已归来。’可实际上，你刚刚亲手掐死了?。因为你明白??在这个世界，唯有谎言才能拯救人类。”
司命踉跄后退一步，脑海中有无数画面冲破封锁：
血色祭坛、断裂的权杖、哭泣的天使雕像……
还有他自己，站在光芒中央，眼中无悲无喜，口中重复着那一句：
“**我说的是真的。**”
那一刻，他篡改了世界的底层逻辑。
“所以……”娜塔莎颤抖着开口，“现在的‘命运之主’，本身就是个谎言？”
“准确地说，”小女孩微笑，“他是一个成功的骗局。而今天，有人要揭穿他。”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裂开，无数数据锁链从深渊中窜出，缠向三人。
司命一把推开塞莉安，自己却被三条锁链击中胸口，整个人撞向服务器残骸。他咳出一口血，却发现血液落地后竟化作金色字符，迅速拼成一句话：
【谎言值+1】
他苦笑：“原来如此……我的每一次受伤，都在强化这个身份。”
“主人！”塞莉安扑过来扶住他，“别说了，我们走！”
“来不及了。”司命望向拱门上方，那里正浮现出一座虚幻的钟楼影像，钟摆开始摆动，每一次晃动都让现实轻微扭曲。
“他们在重启‘审判日协议’。”娜塔莎脸色惨白，“一旦完成，所有依赖谎言存活的存在都将被清除。”
“包括我。”司命平静地说。
塞莉安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我不允许！你是我的主人！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海的！你说过要教我做不会爆炸的煎蛋的！你说过……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司命看着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近乎脆弱的情绪。
他抬起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然后，他笑了。
“好吧。”他说，“那我再撒一个谎。”
他站起身，将积分卡插入自己胸口??那里早已没有血肉，只有一团旋转的光核。
“**我从未说过谎。**”
七个字出口的刹那，整片数据荒原爆发出刺目金光。
时间逆流，空间折叠，所有的代码开始重写。
而在遥远的塔基城地面，面包店老板??那个矮个机械人??突然停下翻烤面包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
它的眼睛闪过一道陌生的色彩。
“欢迎回来，”它用司命的声音低语，“**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