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陆滦正抱着那块比他整个人还大的抹布，摇摇晃晃地擦拭着货架。
谭笑笑看着看着，突然冷不丁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般出声。
“你说……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她话音刚落，小纸人抱着抹布的手一松，直接摔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手脚并用，却因为惊慌失措，反而又一次跌坐下去。
更诡异的是，那张原本只有简陋五官的脸蛋上，此刻竟然肉眼可见地弥漫开了一片绯红。
谭笑笑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
“算了，我问你干什么？你一个小纸人又怎么可能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刚刚勉强站稳的小纸人，听到这句话，仿佛受到了二次暴击，再次毫无缓冲地摔倒在地。
谭笑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小心翼翼地把装死的小纸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举到眼前，一张脸凑得极近，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
小纸人双手双脚腾空，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甚至还有扩大到全身的趋势。
谭笑笑盯着他看了半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我怎么觉得……你的脸，最近好像生动了许多？”
“以前你最多就是眨眨眼睛，点点头，现在居然……还会脸红了？”
原本还在徒劳挣扎的小纸人，瞬间僵住了，手脚一动不动，任由谭笑笑提溜着，彻底放弃了抵抗。
不过，谭笑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她把变得异常乖巧的小纸人往收银台上一放，理所当然的说道。
“以后擦货架这种活，还是让小黑去吧。你还没抹布高呢，看着都费劲，小黑手多，让它干！”
正悄无声息趴在墙壁上，努力将自己伪装成晴天娃娃的小黑：“……”
不是？手多就活该我干活吗？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黑内心愤怒地咆哮，但身体却非常诚实地伸出了一只细长的触手，不情不愿地卷起了地上的抹布。
哼，果然是心机深沉的狐媚子！
为了不干活，居然使出这种下作手段。
……
王姐说要等她那个相亲对象回来，才能去动物园。
谭笑笑本以为这种员工培训顶多也就三五天，万万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两三个星期。
这段时间里，谭笑笑店里的大门倒是安分了不少，没再闹出什么事。
只是偶尔，边锐进和冻土星的凌嶂会分别从蓝星和冻土星的入口，相约进入她店内。
他们聊的大多是些星际局势、虚空星动向之类的话题。
谭笑笑听得云里雾里，干脆就懒得关注。
不过凌嶂那家伙倒是做了桩好事，他专门用“特殊景观保护”为由，将她便利店在冻土星那边的出入口给临时管控围了起来。
想到那天被热情过头的冻土星顾客和熊孩子们支配的恐惧，谭笑笑总算松了口气，算是解决了她一个心头大患。
这天早上，谭笑笑刚清点完一批新到的薯片库存，正琢磨着要不要进点新口味的饮料，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谭妹子，你在干什么呢？快帮我推一下门！”
谭笑笑抬头望去，只见王姐大包小包地提了好几个纸袋，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焦急。
谭笑笑有些无奈地走过去，帮她拉开了门。
“不是约好了下午才去动物园吗？你这么急干什么？”
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刚过八点。
王姐红着脸，灵活的挤了进来，把手里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休息区的椅子上。
“我……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