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照心，月陨为证……”
誓言再响，天地变色。雪山之巅的石碑虚影急速旋转，降下一道接天连地的光柱，直贯断龙渊底。光中浮现无数画面：他们初遇的沙漠小镇，摇铃的夜晚，江南花船灯会的倒影，庙会上的傀儡戏，还有那家挂着“瑶记葱油饼”的小店……
每一幕，都是他们不愿放下的理由。
噬心蛊王在光芒中哀嚎，身躯寸寸崩解，最终化为黑烟，被吸入玉符之中。黑烟消散前，竟幻化出一张熟悉的脸??那是许小刚三年前消失时的模样。
“你终究选择了人性。”那幻影低语，“而非神性。”
“因为我找到了比成神更重要的事。”许小刚睁开眼，平静回答，“她就是我的道。”
地面渐渐恢复平静，藤蔓枯萎，花朵凋零。唯有那口新铸的铜铃，自天而降，落在胡瑶手中，铃身多了一道细小裂痕，却仍清音悠扬。
“我们赢了。”她靠在他怀里，声音疲惫却欢喜。
“嗯。”他轻吻她额角，“回去吧，明天还要开店。”
她笑起来：“你还惦记那个？”
“当然。”他认真道，“你说过的，他爱吃烫嘴的。”
他们乘天马归返，身后朝阳升起，照亮重生的断龙渊。不久之后，极北小院再度燃起炊烟，铜铃随风轻响，一如往昔。
十年后再十年，百年后更百年。
江湖变迁，王朝更迭，唯有朔望之夜的铃声从未断绝。有人说，那是守碑人仍在巡游；也有人说，那是一对恋人永不分离的誓言。
而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里，一位盲眼老妪行至小院门前，颤抖着叩响门环。
胡瑶开门，见是一位陌生妇人，手持一根枯木拐杖，杖头挂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小铃。
“我来找一个人。”老妪沙哑开口，“他说，只要摇响这铃，就能听见他的名字。”
胡瑶接过铃铛，轻轻一晃。
叮??
铃声响起瞬间，许小刚自屋内走出，看见老妪，微微一怔。
“柳婆婆？”他轻唤。
老妪泪流满面：“终于……等到你们兑现承诺了。”
原来当年她并未真正离去，而是以残寿为引，镇守归墟教余孽，只为护这一世安宁。如今大限将至，她只想亲耳听到那声铃响，确认他们真的活着，真的幸福。
胡瑶扶她进屋，熬了一碗热汤，正是当年沙漠小屋里最普通的葱油饼配姜汤。
“味道变了。”柳婆婆喝了一口，笑着说。
“火候控制得好了。”胡瑶答，“不那么烫嘴了。”
“可惜啊。”老人叹息，“有些人，就爱吃烫的。”
三人相对无言，唯有檐下铜铃轻响，伴着风雪，传向远方。
那一夜，星河璀璨，北斗依旧偏移，两颗星辰紧紧相依，仿佛永远不会分开。
风继续吹，铃声不止。
有些爱，始于一眼，困于宿命，却最终超越了生死与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