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录音笔忽然自动播放一段全新信息,来自“镜渊星环”的守镜人璃:
>“我们已架起镜桥。
>水面不再冰冷。
>我们……开始做梦了。”
>
>??璃
紧接着,另一条消息接入,来自一个此前毫无信号反馈的文明:
>“这里是没有颜色的世界。
>但他们说,你的歌声带来了光。
>我们……想看看红色是什么样子。”
>
>??一名盲眼画师
林澜看着这些文字,久久未语。良久,她轻声对温念说:“我们一直以为,是在拯救别人。”
“其实呢?”温念问。
“其实,是我们被他们拯救了。”她抚摸着录音笔,“每一次出发,我都更清楚一件事??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传话的人。我把一个世界的哭声带到另一个世界,再把那里的希望带回来。就这样,一句一句,把破碎的心连成一片。”
温念笑了:“那你可有的忙了。”
“我不怕。”林澜站起身,拍去裙摆上的尘埃,“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我就一直说下去。”
诺亚宣布:“已锁定下一目的地??‘无色界域’,一个感官被系统性剥夺的文明。初步扫描显示,其居民天生无法感知色彩、温度与情感波动,社会依靠绝对逻辑运转。警告:该世界对‘情绪载体’具有高度排斥性,进入后可能面临即时驱逐或意识清除。”
“那就让他们试试看能不能清除这个。”温念扬起录音笔,眼中闪着倔强的光。
林澜点头:“出发。”
光门再度展开,金色涟漪荡漾开来,将两人包裹其中。在她们身后,诗骸之地的最后一座岛屿缓缓沉入紫云,但那首歌仍在宇宙中回荡,经久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颗遥远的星球上,一名坐在轮椅中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望向窗外灰白的天空。他从小被告知世界本就是如此单调,可就在刚才,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温暖,又像是某种液体在血管里流动。
他颤抖着拿起画笔,蘸上从未使用过的颜料,闭上眼,在纸上涂抹了一道长长的、蜿蜒的线条。
当他睁开眼时,愣住了。
那道线,是红色的。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泪水无声滑落。
与此同时,全球数百名同样失去感知能力的人在同一时刻产生了异样反应:一位厨师突然停下机械般的烹饪动作,尝到了汤里的咸味;一名法官在宣读判决时,第一次注意到被告眼中的绝望;一对夫妻在例行问候中,忽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没有人说话。
但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而在更深的宇宙角落,一面古老的镜子悄然浮现水面。镜中倒映的不再是虚无,而是一双正在睁开的眼睛。
守镜人璃站在岸边,伸手轻触镜面,低声呢喃:
“我说过……我会等你。”
镜中传来微弱却清晰的回答:
“我听见了。”
“现在,轮到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