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起他的手机就一直打不通，该不会是被他那个凶巴巴的酒鬼爸爸给没收了吧？
一想到这里，叶云启惴惴不安的心情终于有了解释，于是急忙冲到了校门外的街道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顾戎家。
到了那儿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不碰巧的是，天上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叶云启的手机又没电了，走在黑森森的巷子里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可等他拐过巷子口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坐在路灯下的、孤零零的身影。
他不似以往将腰背挺得笔直，弓着上半身，就好像有无数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路灯的昏暗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似乎可以随时都消失在这个本就幽静而漫长的黑夜里。
街口的对面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他就静静地看着喧嚣，好像与此隔绝了。
叶云启见到了他这幅样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最后在他的身边站定，抬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顾戎？”
alpha一抬头，顿时吓得叶云启按捺不住地惊叫出声。
“你脸怎么了？这伤……是你爸打的吗？”
顾戎沉默着，叶云启气得咬紧了压根，朝他伸手：“把你手机给我。”
可能是被打懵了，顾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头。
见状，叶云启自己上手从他身上找，却怎么也没找到，最后听见顾戎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别找了，被摔坏了。”
深吸一口气，叶云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这是法制社会。
他拉起顾戎的手，结果发现顾戎的手臂上也都有细长的伤痕，像是被什么条状物抽打出来的。
叶云启是个外科医生，这样的伤也见过不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家暴。
他耐着性子劝顾戎：“我们去医院吧？好吗？”
一向理智的alpha却在这种时候摇了摇头，仰起头反过来安慰叶云启：“别担心，我没事。这些伤也就看着吓人，但一点都没伤到筋骨。”
“可是……”叶云启拧起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运动会在即，他这伤要是好不了，估计拿下比赛可够呛。
最重要的是，顾戎自尊心极强，让他把这一身的伤露给外人看的话，他也一定不会情愿的。
“你放心吧，我还扛得住。”
他难得弯起眼眸笑了，可是看着那张半边肿着、还有红色伤痕的脸，叶云启的心也跟着揪疼。
这对于一个还是孩子来说的alpha，面临的选择也太难了……
“说实话，在跟他动手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要杀了他。”
“顾戎……”叶云启满眼都是担忧。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几年，从出生后我就没被父亲看好过，不是辱骂就是毒打，而且随着我的年龄增长还会变本加厉。我真怕，有一天我会熬不下去，或者是……”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