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收集的情报来看,在刑龙柱还未出现的过往,天魔的平均实力提升不小。毕竟,?们抽吸了人间几千年的灵气。并且很多天魔还有些稀奇古怪的能力。”他接着道,“如果重返人间的天魔数量少了,我们的压力也会相应地。。。
那只眼睛悬浮于虚空裂隙之间,仿佛由无数细碎星辰拼凑而成,瞳孔深处流转着不属于此界的幽光。它没有眼皮,也不曾眨眼,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盘龙城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早已知晓一切终将重演。
而此刻的盘龙城内,夜风拂过残雪未消的街巷,带着一丝铁锈与香灰混杂的气息。贺灵川站在南门高台之上,摄魂镜已归入袖中,但他仍能感受到那股来自遥远维度的窥探??如针尖轻刺后颈,细微却无法忽视。
“你还感觉到了?”甘莲钧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手中长剑已然归鞘,眉宇间却无半分松懈。
“嗯。”贺灵川低声道,“上官飚的核心意识虽被击溃,可他的‘存在模式’并未彻底湮灭。那种逆向因果的力量……就像一粒种子落在时间之河的上游,哪怕现在烧尽了枝叶,根系仍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破土而出。”
甘莲钧冷笑:“所以他不是人,是灾厄本身?”
“或许他曾是人。”贺灵川望着远处灯火,“但执念太深,就不再是人了。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权力或胜利,而是让整个世界承认他曾赢过。哪怕用篡改记忆的方式,哪怕把现实扭曲成一场幻梦。”
两人沉默片刻,明珂仙人悄然走近,声音压得极低:“归墟共振的影响已经扩散至九幽冥殿边缘,三十六处小型秘境出现异常波动。其中七座开始自发重构空间结构,疑似正在孕育新的意识体。”
贺灵川闭目,感知延伸出去。通过心象结界残留的丝线,他能“听”到那些秘境内部传来的低语??有的是孩童哭泣,有的是战鼓轰鸣,更多的则是重复不断的同一句话:
>“我们赢了……我们本该赢了……”
这些话语如同病毒般自我复制,在秘境底层逻辑中不断增殖。它们不是攻击,而是渗透;不求立刻掌控,只愿潜伏、生长、等待下一次爆发。
“这不是结束。”贺灵川睁开眼,“这是传染的开始。”
甘莲钧皱眉:“你要怎么办?一个个去清理?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睡个安稳觉。”
“不必。”贺灵川摇头,“真正的解药不在清除,而在唤醒。只要人们还记得真实,记忆就不会完全沦陷。我需要做的,是让更多人意识到??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并非注定,而是选择的结果。”
他说完,抬手打出一道金符,直冲天际。符?在高空炸开,化作万千流萤般的文字,洒落全城:
>**“你记得吗?那一天,你做了什么?”**
刹那间,整座盘龙城陷入奇异的静谧。
茶馆里的老人忽然放下茶杯,喃喃道:“那天……我抱着儿子躲进地窖,外面全是喊杀声。我以为活不下去了,但我没放手。”
赌坊中的醉汉怔住,眼神清明了一瞬:“我娘临死前说,宁可穷一辈子,也不能跪着活着。所以我押的是贺字旗,不是申王,也不是上官。”
学宫学子手中的书卷微微颤抖:“老师教我们写的第一篇文章,题目叫《何为正义》。他说,若所有人都忘了真相,那就由我们来记住。”
每一句回忆都像一颗星火,点燃了城市深处沉睡的情感网络。心象结界的余韵再次苏醒,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护罩,笼罩全城。那些试图侵入的异样频率触碰到这层屏障时,竟如冰雪遇阳,悄然融化。
明珂仙人动容:“你在构建集体意志的防线?”
“准确地说,是在重建‘共识现实’。”贺灵川缓缓道,“秘境的本质是什么?是人类集体信念的投影。上官飚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曾统御百万将士,他们的恐惧、忠诚与信仰共同铸就了他的权柄。而现在,我要让百万普通人站出来,用他们的记忆对抗虚假。”
甘莲钧眯起眼睛:“你这是要把整个盘龙城变成一座活体秘境?”
“已经在了。”贺灵川微笑,“只不过以前它是被动承受命运的容器,如今它要成为主动定义现实的主体。每个人的记忆,都是它的砖石;每一份坚持真实的勇气,都是它的支柱。”
话音未落,东边天际忽现异象。
原本漆黑的夜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涌出浓稠如墨的雾气。那雾并非寻常云霭,而是由亿万微小字符构成??全是被篡改过的史书记载、伪造的碑文、颠倒的时间线。它们在空中翻滚聚合,最终凝聚成一座悬浮的宫殿虚影,檐角悬挂青铜铃铛,每响一声,便有一段历史被悄然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