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妖还在岸边发现了晾晒的渔网，和补网的渔妇。
它们飞了几圈，没发现这城中有什么异常情况，这应该就是个普通城池，只是人多了些。
但镇上到处都是大号的货栈和仓库，因此这里的主业很可能是物流运输。。。
北境寒风如刀，割裂云层，卷起千堆雪浪。贺灵川策马穿行于冰原之间，身后仅带三名亲传弟子与一队精锐执法使，共计不过二十人。他们披着墨色斗篷，肩绣云隐峰徽记，背负长剑，眉宇间皆凝着霜。
这一路，越往北，天地灵气越是紊乱。草木枯死，溪流冻结成黑冰，连飞鸟都不敢掠过这片死域。沿途村落早已空无一人，屋舍倒塌，门扉半掩，灶台冷灰中还插着未吃完的饭勺??仿佛居民是在一瞬间被某种无形之力拖入地底。
“师父，这是‘魂蚀’之象。”最小的弟子林小竹声音发颤，“凡人七魄被抽走六魄，只剩一魄游荡躯壳，形同行尸。可看这些屋子……他们像是连魂都没来得及留下。”
贺灵川勒马停驻，俯身拾起一片残瓦。其上刻有半个符文，已被风雪磨去大半，但他一眼认出??那是上古妖族祭祀时用的“唤冥咒”。
“不是复苏。”他低声道，“是有人在主动召唤。”
话音未落，远方天际忽现异象：一道紫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宛如巨蟒盘绕苍穹，将整片北境夜空染成病态的暗红。紧接着，大地震动，冰层崩裂，无数冻土之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似有庞然大物正从深渊爬行而出。
“来了。”贺灵川抽出腰间长剑，剑身泛起淡淡金纹，正是地母所赐“归墟引”共鸣所致。
刹那间，前方百丈外的雪原猛然炸开！冰屑四溅中，一头巨兽破土而出??它形似狼，却生九目，脊背上长满倒刺骨刃，口吐黑雾，每一步踏下，地面便结出一圈腐化的黑晶。
“九冥魇！”执法使统领陈岳惊呼，“传说中镇守黄泉入口的凶兽，怎会出现在此？”
那魇兽仰天咆哮，声波化作实质冲击，竟令数名弟子当场喷血倒退。唯有贺灵川稳立原地，剑锋直指怪物双目之间。
“你已被邪神残魂污染。”他朗声道，“若尚存一丝灵智，速速退去，我不愿杀你。”
魇兽嘶吼回应，九眼中逐一浮现出扭曲人脸??那是曾经被它吞噬的修士神魂，此刻皆沦为傀儡，眼神空洞，嘴角咧开非人的笑。
贺灵川不再多言，纵身跃起，剑光如银河倾泻！
第一斩，破其左首之眼，金光贯入，焚尽其中怨念；第二斩，削断脊背骨刃，碎晶纷飞；第三斩，直刺咽喉，归墟引骤然爆发，一道虚幻手掌自天而降，将魇兽狠狠按入雪坑！
“封！”他厉喝，指尖疾点，在空中划出八道符印，组成地母遗留的“八荒锁魂阵”。金光交织成网，缠绕魇兽四肢与头颅，将其牢牢禁锢。
然而就在封印即将完成之际，远处紫黑光柱中忽然传出一声轻笑。
“贺灵川，你还是这般多管闲事。”
声音柔媚入骨，却又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紧接着，一名女子缓步走出光柱阴影??她身穿赤红长裙，裙摆如火焰燃烧，面容绝美，肌肤却呈现诡异的半透明状，内里隐约可见流动的黑气。
“白璎？”贺灵川瞳孔微缩。
此人曾是南岭第一美人，五十年前因情劫走火入魔，堕入妖道，后被七大宗门联手封印于“幽冥渊底”。据闻早已神魂俱灭，怎会重现人间？
“没想到吧？”白璎轻抚脸颊，指尖划过处，皮肉簌簌脱落，露出森森白骨，旋即又迅速再生，“我死了，又没死。那一战之后，我的魂魄散入轮回，却被一位‘老朋友’捡了去。”
她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抹幽蓝：“他说，这个世界需要新的秩序，而我们这些‘失败者’，正好可以成为重塑世界的砖石。”
贺灵川心头一震。
“上官飚说的？”
“不完全是。”白璎摇头，“真正唤醒我的，是一位比他更古老的存在??那位曾在万年前统御群妖、却被仙人联手诛杀的‘玄牝之主’。”
她抬手一招，地面裂开，数十具尸体缓缓升起，皆是边城守军，胸口被挖空，心脏位置嵌着一块块黑色晶体。
“看见了吗？这不是简单的复活术，而是‘逆命转生’。以百万生灵魂力为引，唤醒远古邪神残念，再借由祭品承载其意志，逐步重塑真身。”她指向自己心口，“我已经成了?的第一容器。而这，才刚刚开始。”
贺灵川握紧长剑，寒声道：“所以你们的目标不只是北境？”
“当然不是。”白璎笑意愈深，“我们要做的，是让整个修真界重回蛮荒时代。没有宗门，没有规则，没有所谓的‘正道’??只有最原始的力量法则：强者吞食弱者，灵魂供养更高存在。这才是真正的进化。”
她话音落下，身后光柱剧烈震荡，一只巨眼缓缓睁开，横亘天际，瞳孔中映照出无数世界崩塌的画面。
贺灵川脑中轰然作响。
那眼……竟与珈娄天有几分相似！
“你也感觉到了吧？”白璎低语，“同源之力。当年仙人们封印的不止一个怪物，而是整整一个纪元的禁忌。而如今，封印松动，因果回流，轮回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