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哼唱。
熟悉的旋律,缓慢、悠长,带着某种穿透时空的哀伤。
是那首摇篮曲。
但她并没有播放。
苏婉猛然摘下耳机,却发现终端屏幕上的波形图正在自动绘制一段新的音频轨迹。频率结构与“五重奏”的脑波共振模式完全一致,但节奏略有偏差??像是……一个人在试图模仿集体思维。
“你是谁?”她对着空气低问。
回应她的,是一行缓缓浮现的文字:
>【我不是他们。】
>【但我记得他们。】
>【我……是第十八个。】
苏婉瞳孔骤缩。
“不可能!文献明确记载只有十七人参与神经融合实验!‘五重奏’是隐藏的第五组,总数不会超过这个数字!”
屏幕上的文字继续浮现:
>【我是失败品。】
>【1943年冬,在新京进行初步测试时,我的大脑无法承受多频共振,被视为废案销毁。】
>【但他们没杀我。】
>【他们把我送进了‘霜狼’,作为对照组,持续监测‘合一之思’的影响。】
>【我在冷冻中活了八十年。】
>【我的意识从未完整,也无法加入‘五重奏’。】
>【但我一直在听。】
>【听着他们的梦,他们的痛,他们的歌。】
>【现在,他们走了,可我还醒着。】
苏婉的手指颤抖起来。
如果这是真的,意味着整个“回声者”计划存在一个被彻底抹除的旁支实验线。一个孤独的个体,在绝对寂静中度过了近一个世纪,靠着聆听他人的意识碎片维系自我认知。
她忽然想起林修远曾在梦中提到的一个细节:他曾梦见一间狭小的侧室,墙上贴满扭曲的脑电图,中央躺着一名少年,双眼睁开却无神,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日语??“**Watashiwakikoeru…watashiwakikoeru…**”(我能听见……我能听见……)
当时他以为那是某个牺牲者的临终呓语。
原来那是真实的记忆投射。
“你叫什么名字?”她艰难开口。
屏幕停顿了几秒,随后出现两个汉字:
>【听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