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来了。”林渊站起身,望向南方,“这次的气息……充满恨意。”
果然,三日后,南方传来消息:百里外一座古镇,连日暴雨,河水暴涨,城中女子接连失踪,每具尸体都被摆成跪拜姿势,面前放着一封未曾寄出的情书。
林渊三人赶至时,镇民已人心惶惶,传言河底有“怨妇索郎”。
当夜,林渊独自坐于河岸,手持玉佩,低声呼唤:“若你有话要说,我在此听。”
狂风骤起,河水倒流。
一名浑身湿透的女子踏波而来,发丝遮面,指甲漆黑,周身缠绕着七十二条红线??每一根,都系着一个负心男子的名字。
“你就是那个能改姻缘的人?”她声音如刀刮铁,“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死了还要替那些男人赎罪?为什么地府说我犯了‘痴心妄想’之罪,罚我永世不得投胎?而他们,那些始乱终弃的畜生,却一个个享尽荣华富贵!”
林渊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女子咆哮:“我叫苏婉儿,十五岁被卖入青楼,十七岁爱上一位书生,他说要赎我出去成亲。我攒了三年银子,替他还清赌债,供他读书。可放榜那日,他迎娶宰相千金,派人送来一尺白绫,说我‘身份卑贱,不堪为妻’!我悬梁自尽,魂魄却被困在楼中,日日听着新人笑语,整整五十年!”
她说完,七十二条红线齐齐断裂,化作漫天血雨。
“我不求重生,也不求团圆。”她盯着林渊,“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让所有背叛爱情的人,都尝尝我的痛苦!让他们也死于‘痴心’二字!”
林渊摇头:“我可以为你讨公道,但不能陪你堕入魔道。真正的正义,不是以恶制恶,而是重建规则。”
“规则?”苏婉儿冷笑,“你们男人定的规则,从来就不公平!”
“所以我正在打破它。”林渊抬头,眼中金光闪烁,“我立新规,不让任何女子因情而死,也不让任何男子因负心而逍遥。你要的审判,我可以给你??但由我来裁决,而非仇恨。”
苏婉儿怔住。
片刻后,她缓缓跪下,泪水混着河水滑落:“若真有那一天……我愿为你执刑鞭,做你麾下第一位‘红鸾判官’。”
林渊伸手扶起她:“不必为我。只为天下万千如你一般的女子。”
第三日,苏婉儿自愿进入玉佩残碑,成为“律”的一部分。她的恨未消失,却被转化为秩序之力,镇压一切背誓之人。
而此时,林渊体内,道途碎片已然接近圆满,紫色霞光日夜环绕,隐隐有突破筑基巅峰之势。
然而,他也清楚??越是强大,劫难越重。
剩下的五位女鬼,必将一个比一个更难面对。
尤其是第七位……
据说,她是唯一曾被地府正式册封为“御鬼使”的女魂,也是当年御鬼台崩塌的见证者。
她知道所有的秘密。
包括??林渊真正的身份,究竟是谁。
夜风拂过祠堂屋檐,铃声再度响起。
叮铃……叮铃……
不是招魂铃。
而是??喜乐铃。
有人,在为他准备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