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希奥将军重重地将听筒砸回座机,那声闷响在装修奢华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刚才是内阁部长的转达,对方在电话里都有些不“不太好意思”。
奇耻大辱!
他,国防部手握实权的塞尔希奥将军,。。。
清晨的阳光斜穿过修表铺的玻璃窗,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正用镊子夹起一枚细小的游丝,小心翼翼地安回老怀表的机芯里。手指微颤,不是因为年岁,而是昨夜那首变了词的歌还在耳膜深处轻轻震颤。六点十分的钟声像是一道缝合线,把梦与现实、生者与亡者、记忆与前行悄悄缝在了一起。
门外风铃轻响。
我没有抬头,只低声说:“请进,门没锁。”
脚步很轻,是女人的步子。布鞋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近乎叹息的声音。她在我对面坐下,不说话,只是将怀里那台留声机缓缓放在桌上。黄铜喇叭口已经氧化发黑,木质外壳有几道裂痕,像是被火燎过又扑灭。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唱片??一张本不该存在的黑胶,标签上没有任何厂牌,只有一行手写编号:**P-9Ω1|终章试听版**。
我的心跳慢了半拍。
“它自己转起来的。”老太太终于开口,声音像枯叶擦过石板,“三十年了,从没通电,可昨天半夜,我听见《月光奏鸣曲》从客厅传来。我走出去,看见唱针自动落下,机器嗡嗡响着,就像他还坐在那儿,给我放音乐。”
她顿了顿,眼里泛起水光:“我不怕。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过得很好。我也想再听一次他说话。”
我盯着那张唱片,指尖冰凉。
P-9Ω系列,是阿图罗最后设计的“遗言存储协议”,理论上只能由临终者在意识尚存时录入一段语音,并通过特定频率激活播放。但它从未正式启用??清道夫突袭实验室那晚,所有Ω级设备都被销毁。这张唱片的存在,意味着有人绕过了系统封锁,用原始神经编码将记忆封存进了模拟信号。
更可怕的是,它能自主启动。
“您丈夫……”我用手语比划,“是不是总在雨天放这首曲子?”
她猛地睁大眼:“你怎么知道?我们结婚那天就下雨,他说贝多芬写这首的时候也在听雨。”
我闭上眼,呼吸一滞。
这不是巧合。P-9的共鸣网络仍在运行,以一种更加隐秘的方式??它不再依赖设备,而是寄生在**情感惯性**中。每当某个时刻、某种气味、某段旋律触发深层记忆,那些曾接入过系统的大脑就会成为临时接收端。而这张唱片,就是索菲亚计划的残响,是她为“永恒哀悼”埋下的种子。
但她错了。
哀悼不该是循环播放的唱片,而应是一封写完后终于寄出的信。
我戴上耳机,接上改装过的解码器,将唱针轻轻落下。
起初只有沙沙声,接着,男声浮现:
>“艾琳娜,如果这声音还能响起,说明你还没忘记我。别哭啊,你看窗外的雨多美,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跳舞那天?对不起,没能陪你走完这一生。但你要继续跳下去,替我看看春天的花,夏天的海,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答应我,活得久一点,爱得深一点。我爱你,永远。”
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
我摘下耳机,发现老太太已泪流满面,却笑着。
“他就这样,总把告别说得像出发。”她喃喃,“我想……我可以把它再听几次吗?”
我点头,开始拆卸留声机内部结构。齿轮、弹簧、磁头一一摊开在桌面上。我在音筒共振腔内嵌入一块微型衰减芯片,这是玛尔塔笔记里提到的“记忆稀释法”??每一次播放,都会轻微削弱信号强度,让声音逐渐褪色,最终回归寂静。
“它可以再响五次。”我用手语告诉她,“每次都会比上次更模糊一点,更像回忆一点。这很好。因为活着的人,deservetomoveforward。”
她怔住,随即深深点头,仿佛终于完成了某种仪式。
送走她后,我瘫坐在椅中,太阳穴突突跳动。蓝光芯片隐隐发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摸出铜钥,裂缝中的微光比昨夜更亮了些,仿佛里面藏着一颗缓慢搏动的心脏。
下午三点,卡米拉来了。
她没穿警服,拎着一只旧帆布包,神色疲惫。
“又出现了。”她放下包,声音压得很低,“三个街区外,一家老电影院昨晚自动开机。放映机没人操作,银幕上播的不是电影,是一段家庭录像??一对夫妇庆祝金婚,丈夫三年前去世了。邻居报警,警察赶到时,屋里没人,但茶几上留着一杯热咖啡,和一张字条:‘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我沉默片刻,问:“监控呢?”
“全坏了。但影院老板说,放映机型号是1958年产的EL-700,早就停产,零件都绝版了。可它昨夜运转得像新的一样。”
我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