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
刘邈疑惑的听着鲁肃前来汇报的事情。
“什么交待？他袁尚发布那般可笑的“迁胡令”，玄德好心帮他擦屁股，他现在要来和朕要交代？”
正如刘备预料的那样，刘邈直接大手一挥：“当初。。。
建章宫深处，夜色如墨。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得殿内影影绰绰，仿佛无数鬼魅潜伏于梁柱之间。刘邈端坐御案之前，手中执一卷竹简，目光却未落在字句之上。他神情凝重，眉宇间隐有忧思。
许攸立于阶下，衣袍整洁，面容沉静，看似恭敬，然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陛下召臣深夜入宫，不知所为何事？”许攸轻声问道。
刘邈缓缓放下竹简，抬眼望向他：“黎阳细作急报，袁谭与袁尚已决裂，各自调兵布防，邺城禁军分属两派，几欲火并。河北动荡，正是我军北进之机。朕欲遣将出征，先取黎阳，再图冀州。子远久在袁氏幕府，熟知其虚实，可有良策？”
许攸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明鉴。北赵内乱，确为天赐良机。然汉军若贸然渡河，恐反中其计。”
“哦？”刘邈挑眉，“何出此言？”
“袁谭虽庸，袁尚却非易与之辈。二人虽争权，然皆知唇亡齿寒之理。若见汉军压境，必暂弃前嫌，共御外敌。且黄河沿线城池坚固，守将多为旧部，民心未失。若强攻之，伤亡必重。”
刘邈点头：“那你以为当如何？”
许攸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幅绢图，铺于案上。图中河网纵横，标注清晰，竟比兵部所藏更为详尽。
“陛下请看。”他指尖轻点，“黎阳以西八十里，有一处渡口名曰白马津，水势平缓，两岸芦苇丛生，利于舟楫隐蔽。更关键者，此处守将乃韩莒子，原为袁绍帐下偏将，素与审配不睦，早有怨言。臣曾与其共饮，知其心向大义。”
刘邈俯身细观，眉头微动：“你的意思是……策反此人？”
“正是。”许攸低声道，“只需一封密信，些许金银，再派一能言善辩之士潜入，便可令其开津迎王师。届时大军顺流而下，直逼邺城南门，袁氏兄弟尚未反应，我军已据要地。此乃‘以巧破力’之道。”
刘邈沉吟良久，忽而一笑：“妙计也。只是……这般机密之事，该派何人前往？”
许攸垂首：“臣愿亲往。”
殿内骤然一静。
刘邈眯起双眼，盯着许攸良久，方道：“你刚归降不久，便要深入敌境？不怕有去无回？”
“忠臣不避难，明主不吝恩。”许攸坦然对视，“臣既效命陛下，自当肝脑涂地。况且……”他顿了顿，声音略低，“臣在邺城尚有旧仆散布各府，消息灵通。唯有臣去，方可确保万全。”
刘邈终于颔首：“好。朕准你所请。但须带虎符为凭，沿途州县务必配合。另赐你锦袍一袭、黄金百斤，以为资用。”
“谢陛下隆恩！”许攸叩首，神色激动。
待其退下，殿外风起，吹熄两盏宫灯。
片刻后，张昭疾步入殿，袍角带尘，额上沁汗。
“陛下！”他声音急促，“臣查清了！那枚‘许’字玉符，乃是交州士家秘传信物，仅用于联络山越酋长与林邑国使。寻常人不得见，更不可能流出境外！而许攸……早在三个月前，就通过一名桂阳商人，将此符送至合浦！”
刘邈神色不动，只淡淡问：“证据确凿？”
“确凿无疑！”张昭咬牙，“商人已被捕，供认不讳。他还交代，许攸曾言：‘南北夹击，大事可成’！陛下，此人根本不是来投诚的，他是来做内应的！他想引外敌入寇，趁乱搅乱天下！”
烛火跳动，映照刘邈面庞半明半暗。
他沉默许久，忽然问道：“若朕现在下令诛杀许攸，你觉得，河北战局会如何？”
张昭一怔：“这……自然会延误北伐时机。但他若真通敌，岂能留之？”
“不留，未必是杀。”刘邈缓缓起身，踱至窗前，望着远处星河，“子布，你可知为何朕非要重用许攸？哪怕明知他心怀叵测？”
“臣不知。”
“因为人心可用。”刘邈回头，眸光如电，“许攸贪权、好名、善谋，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甘于寄人篱下。他想要的是青史留名，是位列三公，是亲手覆灭袁氏、助新主一统天下的功臣之位。这样的人，宁可被利用，也不愿被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