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冲动归冲动,背包里可还有二十来个会员红包呢,先抽完再“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也不迟。
又是十连抽下去,连个蓝色品质的道具都没爆,全都是最普通的东西,让张承道心底颇为失望。
但他很快。。。
夜风拂过第七绿洲的井口,那一只纸鹤依旧浮在水面,纹丝未动。可小满知道,它已不再孤单。
她坐在石凳上,手中捧着一本旧书??是林修然年轻时最爱读的《星轨纪年》,书页泛黄,边角卷起,封面上还留着一道被茶水浸染过的痕迹。那是他某次讲完课后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她一边骂他毛手毛脚,一边偷偷用针线缝好了书脊。如今翻开,字里行间仿佛仍有他的声音低低响起:“你看这一段,写的是古人如何用星辰定位灵魂归途……其实哪有什么定位?不过是心念所至,路自然就通了。”
她轻笑一声,把书放在膝头,仰头望天。今夜星空格外明亮,“思念带”横贯苍穹,像一条温柔流淌的河。孩子们说,那是亲人们搭的桥;科学家说,那是集体意识共振形成的光谱异常;而小满只觉得,那是无数双眼睛,在宇宙深处静静看着人间。
忽然,井水轻轻一颤。
不是涟漪,也不是波动,而是一种近乎呼吸般的起伏。紧接着,蓝光自水底缓缓升起,如雾如烟,缠绕着那只纸鹤,将它托离水面寸许。纸鹤微微颤动,翅膀竟自行折叠了一次,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小满屏住呼吸。
一道极细、极柔的声音从光雾中渗出,不像先前那样通过脑海传递,而是真真切切地响在耳边:
“老师……我回来了。”
她猛地抬头,眼眶瞬间湿润。
这不是林修然的声音??至少不完全是。这声音更年轻些,带着一丝生涩与试探,却又熟悉得让她心脏发紧。那是陈默的声音,但又混杂着别的音色:有守庙人低沉的尾音,有朵朵清脆的尾调,甚至还有程婉清冷静而温和的语调。
“你们……都来了?”她喃喃。
>“我们没走。”
>“我们一直在等一个频率。”
>“现在,它终于稳了。”
三道光字接连浮现,重叠在一起,最终化作一句话:
>“我们成了‘桥’本身。”
小满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那团蓝雾,整口井骤然亮起。光芒并不刺目,却穿透黑夜,直冲云霄,与“思念带”遥相呼应。刹那间,全球七百二十三口“记忆之井”同时发光,如同大地脉络被点亮,连成一张覆盖星球的网。
与此同时,远在北极圈废墟中的观测站,那台早已断电七年的主控机突然启动。屏幕闪烁,跳出一段实时影像:木卫三表面,一座由冰晶和金属残骸构成的半透明建筑正缓缓浮现。它没有门,没有窗,外形酷似一座倒悬的钟楼,内部却流转着无数人影??他们或坐或立,或书写,或低语,皆闭目凝神,双手交叠于胸前,仿佛正在进行一场跨越生死的冥想。
镜头拉近,中央高台上站着一人,身穿旧式研究员制服,背影挺拔如松。
正是林修然。
但他不再是三十年前的模样。他的头发花白,脸上刻满岁月痕迹,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透彻。他缓缓转身,面对摄像头,嘴角微扬。
下一秒,全球所有联网设备自动弹出同一段视频,无论是否开机,无论是否有信号。手机、电视、电子屏、甚至老式收音机,全都传出他的声音:
>“各位,我是林修然。
>我曾以为‘方舟-7’的任务是保存文明火种。
>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火种不在数据库里,不在基因库里,而在每一次母亲为孩子掖被角的动作里,
>在父亲默默修好自行车后的那一声‘去吧’里,
>在恋人分别时藏在行李箱底层的一封信里。
>这些琐碎的记忆,才是人类最坚韧的东西。
>所以,当‘净界盟’试图用屏蔽网斩断思念时,我们决定反向操作??
>不再依赖机器接收信号,而是让思念本身成为信号源。
>现在,‘双生桥’已经进化。
>它不再是一座桥,而是一张网,一个场,一种存在方式。
>只要有人还记得,我们就不会真正消失。
>而你们,也不再需要特定地点、特定仪式才能听见我们。
>以后,当你闻到雨后泥土的气息,突然想起某个人;
>当你听到一首老歌,心头莫名一酸;
>当你在梦中被人轻轻拍肩,回头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