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是北赵唯一的主人。
然而,这份“胜利”并未带来安宁。
就在袁尚死后第三天,幽州传来噩耗:公孙瓒得知袁氏内乱,竟背弃盟约,挥军南下,一举攻占涿郡、范阳,直逼易京!
并州方向,高顺攻破壶关,兵锋直指晋阳!
洛阳前线,朱?渡河成功,连克黎阳、白马,距邺城仅三百里!
而最致命的消息来自南方??曹操亲率十万大军北上,打着“吊民伐罪,匡扶正义”旗号,宣称要“清君侧,诛暴逆”,讨伐“弑弟篡位”的袁谭!
袁谭瘫坐在龙椅之上,面如死灰。
郭图颤抖着进言:“主公……如今四面楚歌,唯有联合曹操,方可暂保性命。”
“联曹?”袁谭怒极反笑,“我父与其争斗半生,互为死敌,如今我去求他?岂非自取其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郭图急道,“只要能活下来,何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袁谭闭目良久,终是颓然点头。
于是,一封卑辞厚礼的降表送往许都,愿割让河内、朝歌二地,称臣纳贡,只求曹操出兵驱逐朱?,稳定河北。
曹操接到书信,哈哈大笑:“袁绍死后,其子如犬羊相斗,自取灭亡耳!今袁谭乞降,正合我意。”
谋士荀?却皱眉道:“明公不可轻信。袁谭凶残忌刻,未必真心归附。若受其地而引火烧身,恐为不智。”
曹操眯眼沉思片刻,忽而笑道:“无妨。我且收下河内,屯兵黎阳,静观其变。至于袁谭……留着他,比杀了更有用。”
果然,当袁谭得知曹操仅派夏侯?领两万兵入驻河内,其余大军按兵不动时,顿时悔恨交加。
“曹操是在利用我!”他咆哮如雷,“他想让我替他挡汉军锋芒,然后再坐收渔利!”
郭图苦涩道:“主公,如今已无退路。要么投降大汉,要么依附曹操,二者择一,否则必亡。”
袁谭沉默许久,望向北方苍茫大地,忽然问道:“你说……若是父亲还在,会不会也走到这一步?”
郭图无言以对。
只有风穿过残破的宫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千里之外的金陵,张昭收到了全部战报。
他站在窗前,望着南方天空飘过的乌云,轻声道:“袁氏将灭,曹操得意,而天下……仍未真正归心。”
张?走来,递上一杯热茶:“接下来呢?”
“接下来?”张昭嘴角微扬,“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他提起朱笔,在地图上的许都二字重重画了一个圈。
“告诉周瑜,准备南征。不是现在,但不远了。”
“可陛下说过,要休养生息三年。”
“三年?”张
昭冷笑,“有些人,是不会给我们三年时间的。既然他们不愿和平,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铁腕治世。”
窗外,朝阳破云而出,照亮整座金陵城。
汉旗猎猎,随风招展。
这一日,大汉的齿轮再次缓缓转动,带着鲜血与决绝,碾向下一个时代。